“在對待戰犯問題上,他們一般是正確的。以色列人不大會忘記那段歷史,先生。”
“完全不會。他們派來了一個優秀的特工給我們通報情況。他非常出色,我已經讓他進入我們的內層。你看,我接到了莫斯科的請求。從過去的歷史看,這是特殊的。他們需要兩個懂俄語的人。我考慮你和以色列人適合這宗買賣,為他們效力。你的俄語還過得去吧,007 ?”
“我上一次表現還行,先生。”
“好。你可能得同這個以色列人打進去了解情況。恕我打個比喻,在對立的葡萄園幹過這麼多年活之後再為莫斯科中心效力也許是很有意思的。”
“是釀酒廠,而不是葡萄園,我想。”邦德接著笑了笑,但是看到M 並沒有被逗樂。“你能詳細介紹一下以色列人的看法嗎?”他意識到他問這些問題只是隨便說說而已。被派去參加克格勃,而且同一個以色列特工一道,這種想法在某種程度上對邦德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不真的瞭解。只有檔案裡那一點。”M 正在用一把金屬刮垢刀掏菸斗,刀上所附的工具似乎比瑞士軍用小刀上的還多。“他們是可信的,你知道。
如果他們說的是真話,以色列人三年來大部分時間一直在監視躲在佛羅里達州的沃龍佐夫。還有,如果真是這樣,‘正義天平’的成員肯定抓錯了人。
問題的核心是,他們是不是為了特殊目的而故意抓錯人呢?”
“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做,先生?”
M 皺起眉,舉起手,像高盧人那樣聳一下肩。“我怎麼會知道?別憑空猜想,別指望超感知覺。我知道的和你一樣。也許摩薩德的約翰尼能告訴我們,不過,我打心底裡認為,真正知道的人正在莫斯科中心坐蠟哩。如果你想,也許能讓他們說出來。畢竟,他們知道‘正義天平’的一些情況,肯定比我們多。”
“我們的摩薩德朋友呢?”
“他叫彼得。他喜歡人家叫他彼特,彼特·納特科維茨。順便問一句,你是否認為克格勃不讓美國人參加而感到有些奇怪呢?畢竟,這個嫌疑犯彭德雷克正是在他們的管區內抓走的。”
“也許莫斯科中心寧願同我們……”
“同我們和以色列人。同床異夢的夥伴,是嗎?我們認為,美國佬也會在某種程度上受到邀請。”
“同克格勃一道幹事你絕對不可能有把握,先生。絕對不可能。那個摩薩德的納特科維茨怎麼樣?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M 正在裝菸斗,心不在焉。“納特科維茨?你願意什麼時候見都行。他在24 小時前就到這裡了。參謀長正陪著他,按通常說的是照看他。實際上是把他弄到赫爾福德河口去了,讓他看看我們是怎樣利用淺灘的。”情報局在赫爾福德河口仍保留著一個小型基地,特工們在那裡接受嚴格的潛水、秘密登陸和有關技能的訓練。那個基地打二戰激烈進行時就存在了,一直沒有人想過要關掉它。
“他也參加了?”
“誰,坦納嗎?”
“不,那個以色列人。坦納早就參加過了。我記不清是多少年前,我們學過這個課程。”
M 點點頭。“是呀,我認為參謀長說過要給納特科維茨先生灌幾口海水的話。啊,我看看他們回來沒有。”他開始操縱這個科幻片中的電話臺,好像非常熟練似的。M 不緊不慢地按了一個按鈕,然後對著話筒說話。“參謀長,”他說。
從固定的喇叭裡傳來內部電話的鈴聲,隨後是比爾·坦納柔和的聲音,“是參謀長。”
M 難得地笑了笑,“坦納,我是M 。你能把我們的朋友帶來嗎?”
“明白,先生。”坦納跟M 說話時經常喜歡使用海軍的辭令。他甚至把局長的辦公室叫作“工作艙”,而這位德高望重的原海軍上將對坦納表現出的這種特性往往是高興的。
M 繼續望著電話。“我一般不喜歡小玩意兒,但這玩意兒真靈巧。你剛說出要找的人的名字,機器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並且撥通了號碼。靈巧得像只表演的猴子,嘿?”
幾分鐘以後,坦納出現在門口,領著一個矮小粗壯的漢子。他頭髮淺黃,眼睛明亮,邦德不由地想起了電影《柳林風》中的拉特。①“這是彼特·納特科維茨。這是詹姆斯·邦德。”坦納揮手給他們作介紹。邦德伸出手,接受了一次幾乎使他退縮的異常堅定的握手。納特科維茨一點兒不像耗子,正如他的舉止和個性顯然一點兒不像以色列人一樣。他的膚色像鄉村紳士那樣紅潤,他的裝束也是一副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