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人相信至少他們會從土耳其帝國的專制統治中解放出來。早期阿拉伯民族主義者還不確定他們是否想要一個以阿拉伯半島或大敘利亞為中心的王國,不過,黎巴嫩作家納吉布·阿祖裡(Najib Azouri)已經意識到,阿拉伯人和猶太人的雄心在同步發展,而且勢必發生碰撞。人們推選耶路撒冷貴族奧斯曼·侯賽尼和優素福·哈立迪的侄子——作家、政治家、見多識廣的魯希(Ruhi),作為議會成員。魯希·哈立迪成為伊斯坦布林副議長,他運用自己的地位與猶太復國主義運動和猶太購地者進行抗爭。
越來越富有的耶路撒冷大家族們把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他們的男孩子們與瓦希夫一起在英國聖喬治公學接受教育,女孩子們則在侯賽尼女子學校上學。婦女們既穿阿拉伯服飾,也穿西式服裝。英國人的學校將足球引進了耶路撒冷:每個週六下午,沙漠門外面的球場上都會舉行足球比賽,侯賽尼家族的男孩子們更是熱心的玩家,一些人甚至戴著塔布什帽玩足球。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瓦希夫還正在上學,不過他已經過著一種波西米亞式的雙重生活。他演奏烏得琴,做著信貸中介人和宴會承辦者的工作,或許還是與大家族們關係微妙的皮條客,他現在住在耶路撒冷老城外面謝赫賈拉的新宅院裡。顯貴們通常會租一個單身公寓用以玩牌和供情婦們居住,這時,他們會把自己的備用鑰匙交給他。瓦希夫的主顧,市長的兒子侯賽因·埃芬迪·侯賽尼,在雅法路外的單身公寓裡包養著情婦中最輕盈凝白的女人珀爾塞福涅(Persephone),她是希臘和阿爾巴尼亞混血女裁縫,這個具有創業精神的專門勾引男人的妖婦還販賣牲口,出售她自創品牌的百里香油。珀爾塞福涅喜歡唱歌,年輕的瓦希夫則用烏得琴為其伴奏。侯賽尼在1909年當上市長後,便把珀爾塞福涅嫁了出去。
權貴們的情婦傳統上說都是猶太人、亞美尼亞人,或者希臘人,然而現在,成千上萬的俄國朝聖者成了耶路撒冷享樂主義者們最豐富的資源。瓦希夫記載道:在未來的市長拉吉卜·納沙希比和伊斯梅爾·侯賽尼的陪同下,他為“俄國女士們”安排了秘密宴會。此時,一個前來耶路撒冷朝聖的與眾不同的俄國人,對耶路撒冷裡他的同胞們那令人震驚的頹廢和嫖娼行為進行了批評。這個貪圖享樂的修道士於1911年3月到達耶路撒冷,他是俄國沙皇和皇后的精神顧問和安慰者,他們的兒子阿列克謝患有血友病,只有他才能治得了這個病。
拉斯普京:俄國修女們要當心了
格里高利·拉斯普京(Grigory Rassputin)寫道:“我無法描述那種歡樂的感覺,只要你的靈魂在歡快地唱著‘讓上帝從亡靈之中升起’,那麼用任何筆墨對這種感覺進行描述都是徒勞的。”拉斯普京時年四十四歲,是一個由西伯利亞農夫轉變而來的到處巡迴傳教的神聖的人。1903年,第一次來到耶路撒冷時,他還是個默默無聞的朝聖者,而且依舊記得由敖德薩駛出的那隻船的航海噩夢:“七百來號人像牲口似的擠在貨倉裡面”。不過,從那時起,拉斯普京便開始在這個世界上嶄露頭角了。這一次,曾稱拉斯普京為“我們的朋友”的沙皇尼古拉二世對他的耶路撒冷朝聖一事給予了支援,為的是將他從聖彼得堡趕出去,轉移大家對這個備受尊敬的罪人日漸增多的批評,因為拉斯普京曾與妓女共度宴會,公然裸露於大庭廣眾之下,還在飯店裡小便。現在,拉斯普京成功地住在了耶路撒冷東正教主教豪華的寓所裡,然而,他卻將自己視為普通的朝聖者,並在復活節表達了其“難以言說的高興”:“一切都如原來那樣:你會看到人們的穿著與《聖經》時代一樣,都穿著《聖經》所描述的外衣和奇怪的服裝。這使我潸然淚下。”那時,耶路撒冷也有亂性和醉酒行為,而拉斯普京就是這方面的行家。
1911年,有一萬多俄國人在復活節來到耶路撒冷,其中絕大部分是不守規矩的農夫,他們住在不斷擴建的俄國大院的宿舍裡,在聖墓大教堂旁邊謝爾蓋大公的瑪利亞·抹大拉教堂和新建的亞歷山大·涅夫斯基教堂進行祈禱。'3'正是這些參觀者使他們國家的名聲越來越壞:甚至在早些時候,他們的領事就曾將西里爾·瑙莫夫(Cyril Naumov)主教描述為“一個酒鬼和小丑,身邊都是婦女和阿拉伯喜劇演員”。至於那些朝聖者,“他們許多人住在耶路撒冷,從某種程度上說,既與這個地方的聖潔不符,也與他們朝聖的目的不符,他們已經陷入了各種各樣的誘惑當中”。
隨著人員增多,那些沉溺於鬥毆和醉酒的朝聖者們越發難以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