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耶路撒冷向歐洲人開放,並永久地改變了它,但是現在,為了換回他在埃及的世襲統治權,他放棄了敘利亞和這座聖城。'4'法國人因受到帕麥斯頓勝利的羞辱,便設想著把耶路撒冷改造成一個“基督徒自由之城”,這是第一個建立國際化錫安的提案,不過在1840年10月20日,蘇丹的軍隊又回到了耶路撒冷。在耶路撒冷城內,三分之一的土地都成了荒地,覆蓋著密密麻麻的長滿了刺的梨狀仙人掌。那裡只有大約一萬三千名居民,其中大約五千名是猶太人,猶太人數量的增加主要是因為俄國猶太移民的進入,以及加利利的薩費德地區地震後,來自那裡的大量難民的湧入。
帕麥斯頓離開了外交部,接任的是阿伯丁伯爵,阿伯丁命令副領事楊停止執行沙夫茨伯裡福音派關於猶太人的方案,不過楊卻對此熟視無睹。當帕麥斯頓重新掌權時,他命令這個耶路撒冷領事“在大英帝國的保護下接收所有向你發出請求的俄國猶太人”。
與此同時,沙夫茨伯裡也勸說新任首相羅伯特·皮爾(Robert Peel)支援在耶路撒冷建立第一個英國國教的主教轄區及教堂。1841年,普魯士(其國王曾建議建設國際化的基督教耶路撒冷)和英國聯合任命了第一任新教主教邁克爾·所羅門·亞歷山大(Michael Solomon Alexander),此人是改宗了的猶太人。於是,英國傳教士們在他們對猶太人的傳道中變得更加積極。1841年,在雅法門附近的一個英國基督教堂開堂典禮上,三個猶太人在英國領事楊的面前接受了洗禮。猶太人在耶路撒冷的困苦是非常值得同情的,美國小說家赫爾曼·梅爾維爾曾寫道,猶太人生活得“像只在顱骨裡面居住的蒼蠅”。不斷膨脹的猶太社群極其貧困,沒有任何醫療救護,不過他們卻可以得到倫敦猶太人佈道會醫生的免費治療,這吸引了一些猶太人改宗。
沙夫茨伯裡沉思著說道:“我會因錫安有一個都城而高興,因耶路撒冷有一個教堂而高興,因希伯來民族有一個國王而高興。”一夜之間,耶路撒冷便從一個被居住在俗麗宮廷中的齷齪帕夏統治的陰暗廢墟,轉變成一個有眾多佩有金色飾帶和珠寶的顯貴人物出入的城市。自13世紀以來,耶路撒冷就沒有一個拉丁主教,而東正教的主教則長期住在伊斯坦布林,不過現在,法國人和俄國人開始著手幫助他們重返耶路撒冷。但是,代表著帝國雄心的正是那七個趾高氣揚的、官位較次的歐洲領事,他們完全無法掩飾自己目空一切的自大。在高大威猛的保鏢——也就是穿著鮮亮的深紅色制服,配著軍刀和厚實的金色指揮棒,重重敲擊路邊的鵝卵石在街道上清場的領事館警衛員——的護送下,這些領事莊嚴地穿過市區,迫切想憑藉任何託辭將他們的意志強加到那些備感煩惱的奧斯曼總督身上。奧斯曼帝國計程車兵甚至要在這些領事們的孩子面前起立。自命不凡的奧地利和薩丁尼亞領事要更傲慢些,因為他們的君主聲稱要成為耶路撒冷的國王。不過沒有哪個人比英國和法國的領事更傲慢或更小氣。
1845年,詹姆斯·芬恩(James Finn)接替了楊的位子。芬恩在將近二十年時光內幾乎和奧斯曼帝國總督的權力一樣大,但是道貌岸然的干涉者觸怒了英國貴族和奧斯曼帕夏,甚至惹毛了各國的每一個外交使節。他無視來自倫敦方面的命令,為俄國猶太人提供英國方面的保護,但是卻從未停止讓猶太人改宗的努力。當土耳其人允許外國人購買土地時,芬恩便在塔爾比赫(Talbieh)購買並開發了一塊農場,隨後又在亞伯拉罕葡萄園開發了另一塊土地,這些都是在切爾滕納姆的庫克女士的資金援助以及一群致力於英國福音事業的女士的幫助下完成的,芬恩此舉的目的是透過教授猶太人體驗誠實勞動的樂趣,讓更多猶太人改變宗教信仰。
芬恩將自己視為帝國總督、聖潔的傳教士以及地產大亨的混合體,他肆無忌憚地花著大量來源可疑的錢,還大肆購置土地和房產。他和他的妻子(另一個狂熱的福音派人士)還學會了流利的希伯來語和被廣泛使用的拉迪諾語。雖然他們積極地保護那些在耶路撒冷受到殘酷壓迫的猶太人,但他帶有強迫性的傳教使命仍激起了猶太人的暴力抵抗。在芬恩成功地讓一個名為門德爾·迪格尼斯的男孩改宗後,“猶太人翻過陽臺,製造了巨大的騷亂”。芬恩稱猶太拉比是“狂熱分子”,不過,在英國,極富權勢的蒙蒂菲奧裡在聽說猶太人深陷困擾後,派了一個猶太醫生帶著藥品來到耶路撒冷與倫敦猶太人佈道會打擂臺,這個醫生轉而在耶路撒冷猶太區的邊緣地帶建立了一座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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