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十年前的蚩尤,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確實小看他了,他完全忽略了十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人重生,或許停止不前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蚩尤,你不是想殺我嗎,怎麼說得好像與我頗有些交情似的。”
離朱見他不回話,繼續說:“你那什麼表情,上次御前比武來殺我的人,不是你派的還會有誰。”
“你放心,不是我。”
放心?什麼叫他放心,他才不在意是誰派的,他只是心中一直存在這個疑問。
其實他也覺得不是蚩尤,因為他還沒偉大到讓戰神派人來暗算他,蚩尤這人狂妄到根本瞧不起暗中的交易。
在魑鬼教時,離朱善於用毒,單單因為這點,曾經蚩尤便是一直不屑於他,這位戰神,從來只認為要贏就要用力量,至少讓對手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的只是後怕與恐懼。
“派人去刺殺你的,並非魑鬼教的人,我已經警告過他了,不會再有下次。”
蚩尤說得理所當然,就像是在對離朱施捨一樣。
他什麼時候說過需要他去幫了?
可是離朱現在還想到一點,蚩尤說派人去殺他的那個人,他只給予了警告,並沒殺了那人。
奇怪了,能讓蚩尤不殺的,會有幾個?
“你怎樣才肯放了應龍。”
“隨心情。”
“那你什麼時候心情會好。”
“只要你答應跟我回青州。”
“呵呵。”離朱笑,“要我跟你去青州也並無不可,反正軒轅氏我也膩了,但你需答應我個條件。”
蚩尤沒有考慮,直接答道:“好。”
“哦,你還沒聽是什麼條件就答應了,萬一我說讓你現在死給我看怎麼辦。”
“你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蚩尤的話如飄灑的青煙,一切都理所當然,毫無情感起伏。
離朱自己都感到訝異,原來戰神這般瞭解他。
“其實很簡單,你只要殺了那個派人來行刺我的人就行了。”
話落,剛剛傲視萬物的眼一瞪,此刻蚩尤的面上終於起了變化。
“怎麼了,辦不到?”
離朱一句輕輕的疑問,刻意到充滿了嘲諷,原來這個世上,還是有戰神做不到的事啊。
“換一個。”
“嗯?”
“換一個條件。”
“不換。”
“紅,你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此時蚩尤的臉比方才黑了豈止十倍,他一步一步向離朱靠近,此等壓迫感,連旁邊的鳥兒都彷彿止了鳴叫。
離朱的腳從沒像現在這樣重過,站在原地根本沒辦法躲閃。
縱然他暗暗在罵自己,傻了啊,怎麼能在這個時侯動不了呢。
有那麼一瞬間,他在想,這個不是蚩尤,至少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
他似乎看見了再生的黑龍,寒冷且恐怖,突然有些後悔,他真真不該與蚩尤唱反調的。
當他從一陣涼風中清醒時,蚩尤已經走近到一尺之內,一樣的俯視,一樣的輕蔑。
他都快忘了,蚩尤的身軀魁梧到能遮住他所有的視線,他也快忘了,這個類似野獸的氣味。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別忘了,我讓你說條件,是我對你的施捨。”
離朱沒有說話,當下的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側埋下頭一瞧,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右手指居然在止不住地顫抖。
“紅,過了這麼多年,你的膽子反而變小了。”
離朱用左手死死握住右手,痛到幾乎快把骨頭捏碎。
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害怕蚩尤,他怎麼可能怕一個莽夫。
跟著,在他還來不及躲閃時,蚩尤竟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並將之高高舉起。
“你的手還是使不上力嗎,真可憐,我腦海裡一直都揮之不去,你用這麼細的一雙手,殺死上百教徒的那刻。”
說完,他伸出舌頭,在那手腕處輕輕滑過,就似在撫平曾經的傷口,充滿了愛憐。
“是什麼力量激發出你這麼大的潛能呢,你那時為了應龍那孩子,竟然差點丟了性命。”
“放開!”
拼命地掙扎,卻在懸殊的力量間敗下陣來。
蚩尤的手心滾燙到就快將他的手給融化了,頃刻間,離朱的瞳再次變為了深紅。
同時,蚩尤單掌即可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