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沒有開口,只趁此機會挾了更多菜放進他的盤中,而蕭令瑀拿著銀箸挑挑撿撿,吃了近半後便搖搖頭,朱九郎也跟著搖頭,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一如往常地將桌上殘羹剩菜掃得精光。
用過晚膳,朱九郎照例拉著他到處亂逛,蕭令瑀又順著他的手指去看星星、看夜鶯,但那些都不比搖曳燈火中青年愉快的笑靨更引他注意。蕭令瑀想,青年本就是個愛笑的人,近來卻似乎越笑越是歡快,他斂眸細想,怎麼也想不出有甚愉快之事,鎮日就是趕路、用膳,侍從、護衛等皆已露疲色,唯獨青年不以為苦,仍笑得彷佛偷了腥的貓。
「你笑什麼?」
「開心就笑羅。」
究竟有什麼事值得開心?雖然疑問,但蕭令瑀沒有開口,仍一心想著他的戰局佈置,回過神來,只見青年盯著自己直笑,那雙眸純淨澄澈,盪漾著單純的愉悅,彷佛自己就是他開心的理由!呼吸一窒,他不禁停步,朱九郎則奇怪地看向他。「怎麼了?」
他想,燈火昏暗,青年不會發現自己移開的目光。「本王有事與你商討。」
「好啊,你說,我聽著。」朱九郎牽著他又繼續往前走,沒留意到蕭令瑀說有事與自己商討卻始終不曾與他對視。
「本王欲命你為左將軍,領我齊國二萬兵馬。」
這回換朱九郎驚愕停步。「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
「本王欲命你為左將軍,領我齊國二萬兵馬。」蕭令瑀又重複一遍,而後便只是定定地看向朱九郎。
朱九郎瞪大雙眼,簡直不可置信!「你有沒有搞錯,我是你聘來保命的護衛,不是你的下屬。」
「本王知道。」
看男人依舊一張死人臉,絲毫沒有半分動搖,朱九郎不禁苦笑。「蕭令瑀,你別開玩笑了,我去當將軍,誰來保護你?」戰場耶,萬一隨便混入個刺客,別說打天下了,憑他端王爺那身花拳繡腿一天就可以拖去埋了!
「唯有為將,你方能真正保護本王。」
朱九郎翻了個大白眼,還真不知能說些什麼。「又要當護衛又要當將軍,我也做太多事了吧?」
「本王加你月錢?」
朱九郎沒好氣地吼道:「我沒領過你月錢!」
「從這個月開始?」
「閉嘴。」
朱九郎無力地以一手掩面,只覺這男人根本得寸進尺,編那什麼歪理?又偷偷抬起一眼,只見蕭令瑀還站在面前,似乎還在想該怎麼說服自己,單是看男人想著自己,他就無法壓抑滿心歡喜,總覺這樣才對,哪有總是自己為他懸心的道理?
「朱九郎?」蕭令瑀難得地喚了青年的名字,後者卻沒回應,仍不知想些什麼,他心底一冷,轉身就走。「你若真心不願,本王也不能強逼於你。」
男人走沒三步遠,朱九郎已將他拉回燈火能照亮的範圍。「蕭令瑀,這裡很暗你知不知道!萬一摔傷你……待桐可不會放過我。」
蕭令瑀沒理會他,自顧自地就往紮營處走,倒像拉著朱九郎回去似的。青年看著他的背影,誇張地嘆了一口氣,什麼不能強逼?那擺出這副失望又生氣的表情是給誰看來著?
「好了,蕭令瑀,你走那麼快做什麼!」他硬是拉著蕭令瑀停下來,男人仍是那張死人臉,可死活不肯看向自己。朱九郎眯起眼,直想往他手上狠狠捏幾把,但終究只是想想,也不知自己是不敢這樣做還是捨不得這樣做……窩囊,總之就是窩囊!
朱九郎甩開蕭令瑀的手,整個就是惱羞成怒。「你吃定我了是不是!真是……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我上輩子一定欠了你!」
爭得薄情 十六
蕭令瑀沒聽清他說些什麼,只模糊聽見什麼冤傢什麼欠,他本是皇家貴胄,這類俗語自然沒聽過,也沒心思追究,朱九郎若不願為將,他的計畫便有了缺陷……除了無法如願以償的憤怒外,更深刻的是不斷蔓延的失望,朱九郎根本不應該拒絕自己!
就像他也不應該甩開自己的手……還未釐清心底複雜思緒究竟所為何來,朱九郎又一次牽起他,他看向青年的臉,仍是那樣氣呼呼的,除了不開心外還有些無可奈何的煩躁,但握著他的手依然一如往常,他很早就留意到朱九郎的動作總是輕柔,彷佛自己是什麼易碎的物品,他若用力一捏,就會像那日的玉簪一樣碎了滿地。
「你吃定我就對了……算了,反正我也不可能讓你一個人上戰場,蕭令瑀,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不要發楞了!你這樣怎麼打仗啊?」
朱九郎的嘴在自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