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身後的丫鬟僕婦們都惶恐的垂著頭不敢有動靜,唯恐一個不慎,就成了主子撒氣的物件。
“去縣衙備案了沒?”楊夫人隨即又問。
“管家已經讓人去了縣衙備案。”回話的還是先前那個僕婦。
楊夫人皺眉,頹喪的坐在那裡,梳妝鏡裡印出中年婦人一張慘白如紙,六神無主的焦慮模樣。
“老爺,這顯然不是巧合,也不是天災,這是人為!”
天才矇矇亮,縣城的南面城門才剛剛開啟,楊家的馬車就如一陣風般的衝出了縣城,徑直朝著楓林鎮的方向駛去。
動盪不休的馬車裡,管家對楊副會長琢磨道。
“從看守庫房的人那裡得知,這應該是一場有預謀的坑害!對方必定是跟咱們結下了仇怨的!老爺,咱們眼下需要把這些仇敵好好過濾排查,鎖定最有可疑的,明察暗訪。”
楊副會長平素慣有笑面虎之稱,但是這會子,笑面虎已經笑不出來的,正張臉都鐵青到幾近扭曲。
“商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些年,跟咱們結下仇怨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裡想得過來!”楊副會長不耐煩的發著牢騷。
管家縮了縮腦袋,小眼睛滴溜溜的轉動了幾下,又湊過來道:“老爺,自從您榮升為本縣商會的副會長後,底下那些大小商戶們,哪個不是對您恭敬著?”
“縱然是從前那些結下仇怨的,即便心裡對您不服,但顏面還是該怎麼著就怎麼著,不敢拂逆。”
“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再拐彎抹角,老子一腳踹你滾下車!”
楊副會長滿心都懸在那裡,一路上都在擔憂這回損失的輕重,聽到管家這繞來繞去的話,怒氣一上來,就不管是跟了自己十幾年的老夥計,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喝罵。
管家訕訕縮回了腦袋,趕緊單刀直入道:“依老奴看,這回的縱火之事,梁愈忠家脫不了干係!”
“啥?”楊副會長一驚,隨即擺手:“不可能!”
“不是我瞧不起他梁老三,這回的事情顯然是大手筆,他梁老三還沒那麼大的能耐!”
……
楊氏和梁錦蘭母女伸長了脖子,也沒等到楊副會長他們回來主持公道。直到晌午飯的時候,鎮上布莊的夥計火急火燎的回來送了口信。
楊氏和梁錦蘭母女當場瞠目結舌,
“啥?一夜之間,咱家的布莊庫房全都著了火?那火勢如何?損失重不?是哪些王八羔子縱的火?”
老楊頭拽住那個回來傳信的夥計就是一通追問,氣得身子直打抖,說話都不利索。
可憐那夥計也答不上來,只回他:“別的鎮上分鋪情況現在還不曉得,不過,長橋鎮這邊的庫房卻是燒了個一乾二淨,連半匹布都沒留下!”
第四百三十九章 去雲州
楊記布莊庫房失火的訊息,在短短兩日內便席捲整個望海縣城以及下面的村鎮。
從知情人士那得知,據幾輪統計,楊記布莊這回損失慘重的,不僅僅是幾個庫房裡的那些存貨,還有楊記在望海商業圈子中的威望和地位。
庫房的布匹,都是楊記尚未發給其他顧客的貨品,而這些貨品,都是預先收過了定金的。如此一來,不能照著合同和契約上規定的時間交貨,白紙黑字的罰款條例如滾雪球般的壓下來,看著雪花般的銀子從自己的腰包裡滾出去,楊夫人受不住這個打擊,當下就病倒在床。
而楊副會長,原本在商會里根基就不穩,想要把他拉下馬的大有人在。如今楊記布莊遭遇這場大變,商會里不少人趁機大做文章,藉此攻擊彈壓楊副會長,楊副會長可謂是腹背受敵,苦不堪言。
“老爺和夫人派老奴家來探望老爺子,給老爺子,姑奶奶,還有少奶奶捎句話。”
老楊家,從縣城趕回來的管家躬身站在病臥的老楊頭床前,如實傳達楊副會長的口語。
“老爺說,這趟咱家是得罪了小人,遭了暗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家都要保重身體,這段時日在村裡,一定要事事低調,切莫再跟人起紛爭。等捱過了這段時日,咱們一定會把失去的全給撈回來!”
聽罷管家的話,老楊頭這才勉強能吃下藥湯,哭腫了雙眼的楊氏和梁錦蘭母女,惶恐了兩日的心稍稍定了一點點。
“管家,我哥那邊查探出來是哪個天殺的縱火?”楊氏揪住管家問。
床上的老楊頭也抓著床單努力抬起頭,管家為難的看了眼眾人,雖然回村前楊副會長有叮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