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此,自然是由新東家做主了,我胡某人哪裡敢越俎代庖呢?”
錦曦微微一愣。這胡掌事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呢,處處將矛頭引向她。這個人,看來要注意了。
“胡掌事,你小子少在那陰陽怪氣,新東家位置再高是不假,可那年紀擺在那。該怎麼處置你就說怎麼處置,別這個那個的,我老洪聽的煩心!”洪廚子一撇頭,搶在錦曦前面將胡掌事給擋回去了。
胡掌事被頂撞,一點都不氣惱。反倒對錦曦陪著笑,似在跟謝掌櫃他們解釋似的,道:“我胡某人若是沒記錯。新東家跟咱也算是同行,她起家的雖是雜貨鋪子,可那千里香小吃鋪和縣城小北門的千里香排擋,如今在縣城北街那一塊的販夫走卒和小老百姓裡,可是很有口碑的喲!”
謝掌櫃不禁眯眼多打量了錦曦一眼。錦曦坐在那,手指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杯蓋,臉上依舊掛著寵辱不驚的淺笑。
“……新東家都能把小吃鋪子,打理的這般好,那在食材和烹飪方面,鐵定也是能頂大梁的呀……”胡掌事的恭維聲還在繼續。
洪廚子一擺手。打算胡掌事的話,站起身梗著脖子道:“少扯了,金色鯉魚能跟一般的食材想必嗎?連我那幾個帶了兩三年的徒弟們都不敢輕易接手。你推新東家出來,那不是更不頂事嗎?罷罷罷,我這去給那錢員外做,橫豎我是規勸過了,到時候出了啥岔子。跟我老洪沒幹系就是!”
洪廚子說完,抽開凳子大步朝著門口走去。
“誒。你剛不說那魚錢員外那老叔叔不能吃嘛?怎麼又去做呢?這不擺明著去坑害人嘛!”矮矮胖胖的李管事在一旁咕噥。
洪廚子剎住腳步,扭頭看了一眼謝掌櫃,道:“我琢磨點別的法子,看能不能把那魚的發性給驅除些!”說完,扭身出了屋子。
錦曦對洪廚子去除發性的法子來了興趣,也立起身,道:“諸位,我要去觀摩下洪師父做清蒸金鯉,告辭片刻。”
“新東家,請稍等。”謝掌櫃也站起身,洪廚子這樣怒氣衝衝出去,謝掌櫃很不放心,想要過去看看,道:“我隨你同去。”
謝掌櫃和錦曦都要去後面的大廚房看洪廚子弄金鯉,其他人也都坐不住,眨眼功夫,雅室便人去屋空,留下牆角一隅那兩個伴奏的歌女大眼瞪小眼。
後院大廚房。
謝掌櫃和錦曦一行浩浩蕩蕩趕到的時候,洪廚子正吩咐手底下那兩個徒弟,從一旁的清水大缸裡,撈出一尾約莫兩斤出頭的大鯉魚。在陽光下,鯉魚披著一身金燦燦的光,煞是威風漂亮!
洪廚子扭頭掃了眼這邊追過來的一眾人,也不招呼,轉過臉去接著吩咐那兩個徒弟備鹽,調熱水,取米醋等等。
錦曦打量了一番後面的灶房,一圈下來,不禁在心裡感嘆,這大酒樓的廚房跟她那小飯館的鋪子廚房,就是不一樣!
這規模,這人員安置,一看就是大酒樓的手筆。大大小小的鍋,灶臺,爐子,就有不下五六十口,夥計們也是分工井然。
洪廚子那邊準備的差不多,要開始動手了。錦曦和謝掌櫃自然是被別人簇擁在最前面觀看。
前面的小水池邊的磨石旁,洪廚子先是利落的將那金鯉給宰殺,掏出內臟清理乾淨。接著,他開始用生薑頭,沾著米醋調和的鹽水,在那魚身上來來回回的搓。
邊上就有人忍不住詢問,洪廚子頭也不抬,懶得搭理。
這個洪廚子,還是一個有些傲的人,錦曦暗想,不過,這種法子,用來驅除魚腥味是很湊效,對於驅逐魚肉本身的發性,好像是沒什麼作用的吧?
“師父,茶油來了!”又一個徒弟端來一小碟熱騰騰的茶油,茶油還在冒泡。
“剝兩頭蒜,泡在茶油裡,給塞到這魚腹中去!”洪廚子吩咐道。
邊上的人,包括謝掌櫃在內對這一塊都是外行,一個個看的一頭霧水。
在等待蒜頭泡茶油的過程中,洪廚子蹲在一旁,手裡拿著那條金鯉,邊上的人開始竊竊私語的議論起來。這時,前面跑堂的夥計氣喘吁吁跑來,道:“洪師傅,錢員外那催了好幾遍,脾氣很暴躁,問清蒸金鯉還要多久?”
洪廚子沒好氣的一擺手,道:“蒜頭在茶油裡不泡足一盞茶的功夫,是起不了效用的,你去跟他說,想要吃就得等著!”
謝掌櫃皺眉,幸好老洪是在後廚做事的,對顧客這樣的態度,這要擱在前面真是犯了大忌。
謝掌櫃抬腳正要親自去安撫錢員外,腳步頓住了。他扭頭目光在錦曦身上停下,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