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謝掌櫃擺擺手,對洪廚子道:“小順子擔憂的也在理,洪廚子,你是我們茗山閣挑大樑的,好多新老顧客都是衝著你的手藝過來,你就去一趟吧!”
胡掌事連聲附和謝掌櫃的話,也道:“……何況,那錢員外可是咱望海樓的老顧客了,每每在咱們茗山閣設宴,那是回回出手闊綽啊,那樣的金主不能得罪。老洪,錢員外抬舉你,你趕緊的去一趟,給人把魚做好,這裡你的酒,我照樣給你留著!”
洪廚子嗯了一聲,起身拉開椅子,大踏步去了屋外,屋子裡,繼續推杯換盞起來。
沒一會兒功夫,屋外突然傳來洪廚子憤怒的聲音,屋裡的人都一臉困頓,看著屋門推開,洪廚子腰間繫著一條圍裙,黑沉著臉進了門,繞過屏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好像跟誰置氣的樣子。
後面,先前那個打下手的小廚子也一臉苦相的跟了進來。
謝掌櫃放下酒杯,詫異的看向洪廚子,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金鯉蒸好了?”
洪廚子一擺手,犟著脖子道:“什麼人哪那是,仗著手裡有倆臭錢,就跟誰都裝大爺?老子我剃頭擔子一端熱,那金鯉誰愛蒸誰蒸去,反正老子不伺候!”
謝掌櫃臉色沉下來,看著洪廚子,嘴角動了動,想訓斥於他,但礙於洪廚子的精湛廚藝和在外的聲名,生生忍住了,只扭頭問那跟進來的大下手的二廚:“倒是怎麼回事?”
那二廚躬身跟謝掌櫃還有桌上的諸位回話道:“師父領著我去出門後,先去二樓的菊閣錢員外那招呼了一聲,得知錢員外今日設家宴,主要是宴請族裡一位從府城回來探親的叔叔。那錢員外的叔叔是個花甲子的老者,師父便關懷的提醒錢員外,那金色鯉魚性發,一般上了年紀的老者,抑或是生有病痛或是瘡、皰、疹之類的人,是不宜食用的。”
謝掌櫃微微點頭,錦曦也是暗暗點頭,確實如此,鯉魚本身就是發物,何況金鯉呢?所謂病從口入,經營酒樓這塊,基本的一些飲食常識是必備的,並且,根據食客的需要個實際情況,有時候提出一些善意的建議也是應該的,洪廚子做的沒錯。或許,只是在表達的時候,這方式有點不太妥當,瞧瞧他此刻那紅臉張飛的樣子,就可窺見一斑了。
“那怎麼鬧成這紅臉關公樣?”謝掌櫃掃了眼洪廚子,問那二廚。
“錢員外不領情,說他叔叔身子骨素來健朗,沒病沒災的,說師父是賭咒。還將銀子拍在桌上,說他們就是衝著那金鯉來的,又不是給不起銀子,今個不見到那清蒸金鯉就不罷休……”二廚囁嚅著道。
“哎呀呀,我說老洪啊,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胡掌事一臉急色的埋怨起洪廚子,道:“那錢員外可是我們酒樓的老主顧,是金主啊,你怎麼能得罪他呢?”
“就是嘛,你說你不過是一個燒菜的廚子,又不是那皇宮的御膳房大廚,人家出得起銀子,你這撂啥攤子?再說了,人都親口說他叔身子健朗……”採辦的李管事緊接著胡掌事的話風,跟著數落洪廚子。299
第三百章 要你心服口服
洪廚子氣的不輕,朝這兩人瞪圓了眼,起身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他說健朗就真健朗了?花甲子的老者,有哪個敢拍著胸脯保證身上沒點年輕時候落下的病根兒?吃的時候不忌口,回頭出了啥岔子,又得賴上我們酒樓,因為鯉魚出的岔子,以前我們酒樓又不是沒有過?你們倆是站著說話不怕腰痛,橫豎,這魚我是不做了,你們愛做你們給人做去!”
錦曦眯了眯眼,這洪廚子,骨子裡還是個剛正且倔強的人啊,有責任心,不是那種為了賺錢,就什麼都不顧的。錦曦忍不住對他多了一絲欣賞。
“哎呀呀,你這是什麼態度?當著謝大掌櫃和新東家的面兒,你一個做廚子的,給你三分薄面你還真就撩蹄子了?”採辦的李管事也霍地站起身,挺起圓圓滾滾的大肚子,拍桌道。
謝掌櫃把茶盞重重一頓,雙目威嚴的掃向他們二人,喝道:“撇下客人在那,自己倒先內槓上了?都給我閉嘴,坐下!”
洪廚子和李管事互瞪了對方一眼,都氣鼓鼓的坐了下來。
“胡掌事,這事你怎麼處置?”謝掌櫃轉首問胡掌事,他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掌事,在總號,除了上面的文東家,和自己,胡掌事應該算是二把手。而且這個人一貫出事玲瓏,謝掌櫃習慣性的就詢問他。
胡掌事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圈,最後落在錦曦的身上。
他起身,朝錦曦拱了拱手,做出很恭敬謙虛的樣子道:“承蒙謝掌櫃抬舉,可有新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