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重新覆了新瓦,粉了牆刷了油,又置了不少傢俱,這些林林總總也不過花了五十多兩銀子而已。
蘇嬤嬤心細便暫時負責管了那五百兩銀子,現在正仔細地給袁瑤說每一項支出明細,就算袁瑤說信得過她,她還是要公事公辦的,最後將賬目、現銀和賣身契都一併交給了青素。
院子雖小,但她們家人口不多,上房自然是袁瑤起居用的,青素就住上房的東耳房了,西耳房當庫房用。
如今她袁瑤也是小有財富了的,除了自己的五百兩,還有周老太太給的,再加上太后置的嫁妝,還有韓施巧暗地裡塞的,真是一筆不少的數目。
東廂房做了書房,廂房就做客房。
兩位嬤嬤住外頭倒座房裡的三間,留兩間做外客房。
袁瑤主僕四人正將東西清算入冊,見霍榷進來了。
霍榷讓青素他們出去後,將一紙書信遞給袁瑤,“我知道你是個志氣的,不管日後你隨了誰,這個總是有備無患的。”
袁瑤開始還不明,看了那書信後便明白了。
是一份切結書。
“立書人霍榷,京城人士,奉太后口諭娶袁瑤為妾,無奈兩人無男女之情,只有兄妹之意。見其年少不忍耽誤。自願立下切結書,今後聽憑婚嫁,絕無異議。”(眉頭:兒子,親媽告訴你,為這切結書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年月處是空白的,袁瑤明白霍榷的心思,這是隨她填寫何時都成。
有這切結書和沒轍切結書,意義絕非一樣,有這切結書她還能再尋依靠,不然她便永遠是霍榷的妾,不可再婚嫁。
還有霍榷這份真誠地對待,讓袁瑤打心眼裡感激。
袁瑤向霍榷跪下,“請大人務必受袁瑤一拜。”
霍榷連忙扶扶住她,“和你所救的人兩家人性命相比,這些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稍頓了片刻後,又道:“今後每月我讓人給你送月銀來,雖不多,以你如今也不缺這點銀子,可總是我的一點心意。”知袁瑤回拒絕,便抬手示意她不要多說,並接道:“一來,為了你的名譽,我今後就不便來了,每月送回月銀也能讓我知曉你可安好;二來,你就當是全了我對娘娘承諾過照顧你的誓言吧。”
袁瑤微微頷首垂眸,福身應下。
“至於這人選,鄭爽也是不合適,就施惠吧。以後我就準她以到寺中拜佛為由,初一或十五出府給你送月銀,讓你們姐妹兩也能多聚聚。”說到韓施惠,霍榷無端嘆了好多氣,“她在府裡也不容易的。”
“謝大人。”
霍榷見袁瑤將切結書放在一個填漆螺鈿的小箱子裡,然後上了把小鎖,便放在了顯眼的多寶格上。
一切安排妥當,霍榷回府。
先去給霍老太太問了安,再去給他母親霍馮氏問安,見父親霍榮也在便隨他到外書房。
書房門剛關上,霍榮的大巴掌便扇來了,“孽障,還不跪下。”
霍榮年歲不小,兩鬢斑白,可仍常年練武,身骨強健,精神矍鑠,就是年輕如霍榷,受了霍榮的這巴掌也不輕鬆的。
霍榷擦去從嘴角溢位的血紅,雙膝跪地。
霍榮已走到書案後坐下了,“怎麼還不服氣?”
“兒子不敢。”霍榷低頭道。
霍榮一拍書案,震天轟響,“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
霍榷知道,這些年父親看似無心於朝政,可不代表不聞不問了,該知道的他都知道。
不然太后得勢,那遺詔的傳言為何會這般適時的就出現了。
“霍家可有那點對不住你,令你為個女人不惜讓整個霍家陪葬。”霍榮厲聲道。
霍榷額頭觸地,“兒子錯了。以後不會再有了。”
霍榮對這個兒子還是很瞭解的,只要他說了便會做到的,可他也沒讓霍榷起身,約莫一刻鐘後,“那姑娘……”霍榮話道一半又止了,“罷了,你出去吧。”
霍榷知道父親想問得是袁瑤,可最後為何又不問了,父親的心思他歷來猜不準。
從外書房回來,霍榷便直接去了韓施惠的岸汀苑。
見霍榷來,韓施惠欣喜不已,不想卻見霍榷受傷了,趕緊找傷藥給霍榷敷上。
“今日她可有為難你?”這幾乎成了霍榷的每日一問了。
韓施惠苦笑道:“不過是讓我立規矩罷了。”
霍榷不信,拉過韓施惠想檢查,讓她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霍榷看看剛才被他碰到的手臂,掀開一看,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