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汝月沒有再說話,因為皇上的嘴唇很快又落了下來,他只是一味地親她,並沒有再做些實質的舉動,她有些訝異於他用了這樣纏綿不倦的方式,不像是一個君王會做出的舉動,只要反反覆覆的親吻,到後來,她整個人都似乎飄起來,耳邊聽著他喚著她的名字,每一聲都像是真情實意的,然後,她一側頭,眼淚從眼角落下來,很快被枕頭吸走,他並沒有看到。
她太清楚眼前的形勢,皇上這樣子,反而有點訣別的味道。
果然,等明源帝離開她已經被揉得發軟的身子,她窩在他懷中,聽他說話:“寡人已經做了決定,欽天監監司推算出了黃道吉日,半個月之後,會晉封方樺月為後宮之主,寡人的新
後。”
汝月靜靜的聽著,嘴角微微翹起來,方樺月,方樺月,原來她已經連本宗本源都捨棄不要了,眼睛裡剩下的只有那個可以與皇上平起平坐的位子,真好,才過了這麼短的日子,皇后被廢,新後承繼,豈非皆大歡喜。
明源帝沒有看汝月的表情,他只是輕輕地繼續說道:“寡人還要晉封容妃為貴妃,另外充斥後宮,不久會有四個新晉的嬪妃入宮。”
汝月還是一動未動,就像只再乖順不過的貓,連爪子都已經收進厚厚的肉墊裡頭,根本不會傷害到主人。
明源帝又親了親她的頭髮,似乎要將她的馨香留刻在心頭:“你要是願意的話,還是可以與重華住在琉璃宮,方樺月與陳汝月並沒有任何的血親關係,更何況你再她之前入宮,她如何都不會與你為難的。”
“這話,皇上說了,自己相信嗎?”汝月笑著抬起了頭,緩聲道,為什麼,為什麼她全身都快擠不出一絲力氣了,還是要心疼這個方才手中拿著鈍器,在她心口的傷口中攪動不停的男人,為什麼他的嘴裡可以這樣面無表情的說出這些決定,身體還在做著最親暱的舉止。
他們兩個人身體最靠近的時候,心卻離得更加遙遠而不可及。
明源帝很低很低地說道:“寡人也不相信,然而琉璃宮的裡裡外外三十六個侍衛和暗線都已經被調走了,那些額外撥出的日常開支也都停了下來。”
這是汝月第一次知道,琉璃宮曾經真的是固若金湯的所在,帝王的心在哪裡,哪裡才是最安全的,不是這樣嗎,她留不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寡人想聽聽你的決定。”明源帝看著她,眼睛都不曾眨動一下。
汝月從他的懷裡輕輕掙脫開來,一分開,就覺得冷,不是因為天氣,而是心口處的那個破損的洞口,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也無力去彌補,陣陣的風,呼嘯著穿過了她的身體,將那些曾經留給她的溫暖,都統統帶走,一點都不肯留下來。
汝月坐直了身子,衝著皇上微微笑道:“臣妾真是不中用了,要起身都要慢慢的蓄力。”
“寡人不急,寡人等著你。”明源帝的視線忽而轉移開來,不想讓汝月見到那一片水光之色。
汝月果然是不離不棄的,扶著床架子,立起身,然後恭恭敬敬地跪到皇上的腳邊,正色道:“既然皇上說過,讓臣妾自己決定,那麼臣妾就斗膽都說了。”
明源帝生怕她跪不穩,將一隻手遞給她,不知為何,汝月瞧著這隻落在視線中的手,手指修長有力,掌心掌紋清晰可見,她頓時生出了氣力來,雙手一併過去,將皇上的手給握住了:“臣妾想將重華送去太興殿,太后她老人家答應過臣妾,會好生照顧重華,這個孩子不僅僅是臣妾的,也是皇上的,想來無論是誰,權力再大,手腳再長,要伸到太興殿絕對沒有那麼容易。”汝月的話,一旦出了口,就一股腦兒都倒了出來,覆水難收。
“你是不是已經思量了很久?”明源帝低聲問道,“你將重華安置好了,那麼你自己呢?”
汝月毫不猶疑地回道:“臣妾決定搬到昔時宮裡去住,那裡本來就是無人住的冷宮地方,最是適合臣妾這樣尷尬身份的嬪妃。”
明源帝的眼角細細抽了兩下,沉默良久,才應道:“你的請求,寡人都準了,宣旨。”
第二百三十六章:新後
寒雨淋淋,又下了一天一夜。
汝月睡到半宿就醒了,床頭有盞豆大的燈燭,是烏蘭特意留下的,她已經有了後半宿睡不著的壞習慣,有這樣一盞燈,醒著也不必窩在完全黑暗之中,她細細地將帳子頂上的荼蘼花紋,又數了一遍,窗外的天色才漸漸亮起來。
“娘娘,又沒有睡好?”烏蘭肩頭披著外衣,挪到床沿邊來,替正在咳嗽的汝月又加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