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小說:花月痕 作者:九十八度

面替他燒煙,一面笑道:“給你估量看。”同秀道:“多則一千,少則八百。”碧桃點點頭。利仁道:“你就允出八百可耗羨錠,取去吧。”同秀躺下,笑道:“怕他嫌我老哩。”碧桃笑吟吟的將煙管遞給同秀,說道:“只怕老爺不中意。五十多歲人就算是老,那六七十歲的連飯也不要吃了。”說著,將自己躺的地方讓利仁躺下,倒起來吃了兩袋水煙,出去與他媽講幾句話,進來便躺在同秀懷裡,看他手上的羊脂鐲子。同秀把一條腿壓在碧桃身上,將上的一口煙一人吹了半口,重燒上一口遞給利仁。三人一面吹,一面談,直至三更天。同秀原想就住在那裡,倒是礙著利仁,不好意思。利仁也看出,故意倒催同秀走了。

次日,芙蓉洲看龍舟,二人見面,覆在一席。那晚散後,同秀是再挨不過,便悄悄跑到他家。碧桃接入臥房,開了煙燈,笑嘻嘻道:“席散許久,你怎不來呢?”同秀道:“我去拜客,不想天就快黑了。施師爺今夜不來麼?”碧桃道:“他和我說,席散後就要出城,幹個要緊的事,明後日才能回家。”當下同秀卸了大衫,就躺在碧桃身上,吹了一管煙,笑吟吟的道:“你真不嫌我老,我今夜就住在這裡了。”碧桃笑道:“你再老二十歲,我也不給你走。”一會,兩人說說笑笑,就在煙燈旁邊胡亂成局。 自此作衣服打首飾,碧桃要這樣,同秀便做這樣,碧桃要那樣,同秀便做那樣,每一天也花幾十吊錢,連老鴇、幫閒、撈毛的,沒一個不沾些光。好在同秀到這個地方,便揮金如土,毫不慳吝。其實,碧桃與利仁是個舊交,以前也曾花過錢,到後來沒得錢了,轉是碧桃戀他生得白皙,又雄赳赳的人才,雖非如意君,也還算得個在行人。鴇兒愛鈔,姊兒愛俏,所以藕斷絲連,每瞞他媽給他許多好處。只可憐同秀如矇在鼓裡。

一日,同秀醉了,乘著酒興,便向碧桃家走來。見大門未關,便悄悄的步入院子,一傢俱無動靜。上房、廂房,燈光都不明亮,徑進堂屋,房門卻關得緊緊的。微聞裡面一陣尤雲殢雨之聲,生辣辣的突入耳來。當下同秀掀開簾子,將腳把門一踢。不想門雖踢倒,同秀的酒氣怒氣一齊衝上心來,人也倒了。碧桃和那人正在好處,忽聽“譁喇”一聲,驚得打戰,忙把煙燈吹滅,倒轉喊他媽:“拿火!” 他媽從睡夢中聽見響,又聽見他女兒厲聲叫喚,陡然爬起,應道:“什麼事?”剔起燈亮,點著燭臺,剛掀簾子,瞥見有個人影出去,疑是猴兒,便叫一聲,不見答應。再瞧大門,是洞開的,說道:“這時候門也不關,猴兒跑到那裡去?”碧桃不敢下炕,急得喊道:“先拿個火上來吧!”他媽忙著閉上門,趕到碧桃屋裡。只見門扇倒在地下,一個人覆在門上,煙燈已滅,碧桃坐在炕沿上系褲帶。急將燭臺將那人細瞧,卻是錢同秀,酒氣醺醺,流涎滿口。便問碧桃道:“怎的?”碧桃道:“我好端端的在煙盤邊睡著了,曉得他是什麼時候來!也不叫人,就這樣的拍門擂戶,驚醒了人,他卻挺倒了。”那婆子一面聽碧桃說話,一面將手摸著同秀的額,卻是熱熱的,便說道;“他醉了。”碧桃就也下炕瞧著,反笑起來。婆子將煙燈點著,說道:“你叫他醒吧。”碧桃道:“我憑他挺著,叫他做什麼!”婆子不過意,將手絹把他唾涎抹淨了,連聲叫著,忽聽見打門,婆子一面答應走去,一面說道:“施師爺是什麼時候走的?我怎麼一躺就全不知道了?”開起門來,看是猴兒,便罵道:“小崽子!你跑了,也不叫人關門。”絮聒一會,便叫他幫著扶同秀上炕,把門上好。

這同秀到了三更,才醒過來,見碧桃坐在身邊,笑容可掬,眉目含情,便將手攏將過來,說道:“我是什麼時候來的?”碧桃笑道:“你還問嗎?你酒醉也罷了,怎的把門踢倒,卻挺著屍不言語?害得人家怕得什麼似的!”同秀醒後,把以前情事通忘了,這會碧桃說起,倒模模糊糊記起來。碧桃見他半晌不語,便問道:“你想什麼呢?”同秀道:“想你二更天時做得好夢!”碧桃笑道:“你胡說,我又做有什麼夢!我做我的夢,你怎麼又知道呢?”同秀便把踏門的緣故,轉說出來。碧桃便哭起來,叨叨絮絮,鬧個不休。同秀只得左一揖陪不是,右一揖陪不是,說道:“總是我醉糊塗了,下次再不吃酒吧。”自此。又好了十餘日。 一日雨後,同秀帶了一帕子的南邊新到的菱角和鮮蓮子,坐了車,向碧桃家來。才到衚衕,早見門首有一輛車停住。下車,便認得那輛車是利仁坐的。同秀車伕向車中取過那帕子,恰好猴兒出來。同秀就跨進門來,猴兒跟著,同秀不許他聲張,悄悄向上房走來。只聽得利仁說道:“吃一個乖乖算吧。”同秀便搶上一步,將簾子一掀。只見床上開著煙燈,碧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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