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出破廟去樹林伐木?
又是誰在離開廟前,出聲警告眾人小心足下,不要滑進山溝,還說雨大夜黑,不會去找尋相救?這不是告誡,而是充滿惡意的隱晦教唆,讓薄九城動了脫身之念。
陷阱,全是陷阱!
薄九城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無力的掙扎了下,緊跟著整個人一輕,竟被曲鴻硬是自泥漿裡單手拽出,隨手甩落在腳邊樹幹上。
“你怎麼知道山洪要來——”
薄九城話還沒說完,就不斷的吐烏黑淤血,胸口已經塌陷下去,如果不是修士,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這傷勢不像一掌打出來的,北玄派也沒有這樣霸道的招數。
陳禾看看身邊在奔湧洪流載沉載浮的巨石橫木,沉默了。
“這山,我走過十幾次,這路,我踩過無數回。”曲鴻嗤笑一聲,抖抖煙桿說,“知道什麼叫走江湖嗎?看雨勢,觀天象,就該知道往哪裡躲避最安全,連這點本事沒有,還敢活到今天?”
“卑鄙小人!”
薄九城強行提起一口元氣,搖搖晃晃的站起,用怨毒的目光盯著曲鴻,“我豈畏區區山洪…若非你背後偷襲,還借山洪落石之力…咳咳。”
眼見薄九城嗆咳著接連吐血,陳禾若有所思。
——果然曲鴻是將人踹進山洪中,然後憑踩踏之力,巧妙改變橫衝而下的石塊樹木撞擊的方向,連續不斷,硬生生把一個元嬰期修士砸懵了?
承萬物之力,借天地之勢,化物己用。
陳禾原以為離焰尊者對北玄派功法的感悟夠深,重修正確的澒冥元功後,更是脫胎換骨,未曾想過北玄功法尚有這等境界。
離焰是魔尊,奪天地靈氣,強行鎮壓周圍一切,目光所及之處,焚盡所有,逆者殞身。與這樣的境界差別懸殊,換了從前的陳禾,很難感覺出其中玄妙,但這趟他自東海行來,元神靈竅隱隱與世間永珍相融,這與離焰格格不入的道法,對陳禾毫無窒礙。
曲鴻對上陳禾驚異的眼神,目中充滿笑意。
他往載沉載浮的樹幹上隨意一坐,翹著右腳,悠閒自得的說:“我為凡人,借天地靈氣,也只能暫時冒充一下大乘期修士,不用這山洪威勢,如何能留得下你?”
薄九城氣急敗壞,又見陳禾站在一旁看熱鬧,新仇舊恨同時湧上心頭,可恨傷勢沉重,方才在泥漿裡幾次三番欲脫身而出,都被山石砸了回去,運轉的真元屢次中斷,被折騰得經脈皆傷。
他以微不可察的動作,飛速從儲物法寶裡取出一顆丹藥吞下去。
剛想嘲笑對面兩人沒看破他這舉動,薄九城驟然頓住——陳禾有化神期了,這是淵樓傳回的訊息。
他的目光從靜靜佇立的陳禾身上,滑到沒有半分靈力恍如凡人的曲鴻身上,終究不敢冒險動手。
“你們以為這裡無人找到?”薄九城強撐著身軀,暗提真元,準備搏命一擊,他不相信自己逃不出去,只要小心陳禾的三昧真火,這次他不會再狼狽得只剩元嬰逃走,“我淵樓的人就在附近,雙拳難敵眾手,你們的死期不遠了。”
陳禾聽了,微微揚眉:“哦,是當初在東海追殺我的人多,還是這次跟隨你逃到中原來的淵樓修士多?”
薄九城瞳孔收縮,差點又要吐血。
當年他在海上佈下天羅地網,還一路追殺到紅燕島,不惜闖進梁夫人的別院,仍沒能殺得了陳禾。現在身邊的人,當然不及那時多
“你勾結梁燕閣毀我淵樓基業,淵樓中的無能小卒,不要也罷!都是廢物,連一個元嬰期的修士也抓不住,你以為還會見到那些人?哈哈哈!他們早被拖出去殺盡了。”薄九城放聲大笑,虛張聲勢的說,“如今在我身側的,豈是那等廢物可比?不要說化神期,就連——”
“只有一個化神期高階的奎修士有點本事,聽說是薄雲天的得力下屬。”
曲鴻立刻將薄九城的謊言捅穿,樂不可支的仰頭,“那傢伙聰明過了頭,見勢不妙立刻丟下他們少主跑了,現在不知在哪個山頭呢?”
“胡說!”薄九城怒視。
“他被我偷襲得手,又感到大乘期修士的威壓,哪敢多逗留?”曲鴻往凸出的樹丫上挪,愜意的一靠,然後似笑非笑的說,“他不是你的下屬,你之生死,與他何關?”
“休得胡言,我若死了,他能向我父親交代?”薄九城反唇相譏。
曲鴻腦袋一歪,嚴肅的看陳禾:“這話說得挺有道理,小徒弟,你覺得呢?”
陳禾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