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
“得力下屬,親生兒子,在薄雲天眼裡,孰輕孰重?”
“……”
薄九城臉色青白。
陳禾認真回想了一下蜃珠記憶離焰尊者印象中的淵樓,盤踞東海之上,在正魔兩道大戰中不動聲色的撈了許多好處,卻又沒有傻乎乎的趁機到中原來耀武揚威,遊離在正派與魔宗的容忍底線上,讓兩方都無暇分神對付它。
“薄雲天,一世梟雄。”
陳禾口中稱讚,眼底一片冰冷,薄九城被他這麼一看,竟自心底生出徹骨寒意。
“…但一個梟雄為何會有兒子,汝母何人?”
薄九城怒瞪。
這事與其說是個秘密,更像一樁乏味的舊事,沒人敢問薄雲天的道侶是誰,後來去哪裡了,薄九城當然追查過這樁秘密,讓他意外的是生母就是個資質不錯,平平無奇,早已死去的女修而已,沒有秘密,沒有仇恨,更沒有她與薄雲天的什麼往事。
“薄雲天不需要道侶,其實也不需要兒子,只是魔修不能飛昇,他死之後,淵樓不復存在,豈不是可惜了。”曲鴻摸著下巴,笑眯眯的說,“如果他身敗名裂,一個不能為他報仇,也不夠聰明,實力平平的兒子,要了有什麼用?”
薄九城氣得發抖:“爾等…胡言亂語!”
他根本不信。
陳禾乾脆將全部壞訊息都告訴他:“薄雲天被一條魚吃了,那條魚有一個在南海深淵長眠八千年,身為古荒修士的主人。”
薄九城這次真的一口血:“你,你說什麼?”
奎修士回來只說薄雲天被困在某處,薄九城儘管煩惱,卻沒細想。天下危險的地方多了去了,可能是陣法,又或許是什麼機緣,薄雲天修為非凡,怎麼可能出事?
“吞海獸算魚嗎?算魚的話,薄雲天就是被一條魚吞了。”陳禾攤手。
曲鴻驚奇的問:“海上出了這等妖獸?古修士?”
聽著挺熱鬧呀。
陳禾默默看他。
“呃,你說說淵樓是這麼跟釋灃有仇的。”曲鴻乾咳一聲,一本正經的改口。
陳禾只好回答:“不是與師兄有仇,是與我。”
“……”
曲鴻滿臉的“他不早說,早說我就不費這個事了”,隨後發現這態度好像會傷小徒弟的心,又掩飾的抹去異樣神情:“什麼仇?能讓淵樓覆滅,你們追到海上去,他從東海逃出?”
“殞命之仇!你背叛淵樓,恩將仇報!”薄九城怒喝。
陳禾皺眉,正想說什麼,忽然意識到薄九城提到的可能是上輩子。
那時離焰沒有蜃珠在身,與薄九城結了什麼仇,陳禾還真不清楚。
曲鴻聞聲一驚,目光轉到陳禾身上,又看薄九城。
“你不記得?”薄九城冷笑,“淵樓收盡無路可走之人,他們在中原被人追殺,犯下種種罪行,你也是其中之一多年,多年…”
他忽然哽了下。
——不是多年前,應該是十年後。
“你謊稱被一個門派追殺,無處可去,主動來投淵樓。何等聰明,東海靈藥珍寶多不勝數,在中原做一個散修不易,成為淵樓中人就不同了。”
薄九城憎惡的說:“我提拔你,看重你,將你調作我的下屬。全不知這都是你的伎倆,你只想要淵樓的好處,懶得聽命去殺人,做我的屬下則沒有這等麻煩事。利用便罷,最終你用什麼來回報我的信任?殺了其他人,趁夜偷襲,使我當場喪命,只有元嬰逃出。”
“淵樓這樣好,我為何要急著走?”陳禾反問。
薄九城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暴怒道:“你有三昧真火,淵樓用來控制屬下的劇毒,你輕鬆的服下又毀去了,在聽說我要回紫雲島,給你更多好處,提拔你去我父親麾下時,八成是沒本事對付更厲害的禁制,決心遁逃!”
“原是這樣。”陳禾點頭。
這確實是離焰幹得出來的事,尤其在修為低下,舉目無助時。
——眼見沒法繼續在淵樓混好處,索性孤注一擲,殺了淵樓少主,拿走的東西足夠離焰用到元嬰期。
“區區金丹修士,我怎會防備,我更未料到,你有石中火!”
前世被修為低自己許多的陳禾殺死,逃回去淵樓又找不著兇手出氣,找得到的時候已經對付不了離焰尊者,薄九城說是傷重不治,其實也是生生氣死的。
“命大如斯,上天無眼,教你這背主小人,屢次不死!”薄九城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