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了藥,一圈一圈為他綁好。
她的手指有些冰涼,滑膩地繞過他的腰肢,再環抱回來,最後打了一個結,才用南宮立打來的水洗手。
“你先出去吧。”北灝澤久未說話,如今一開口,嗓子就是啞的。
南宮立趕緊退了出去,看見北明玉坐在不遠處的溪水邊發呆,想了想,拿了弓箭出去找獵物。
草屋內,北灝澤長嘆口氣,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指還帶著水汽,冰涼滑膩。
上官凌往出拽了拽,看到北灝澤似乎皺了下眉頭,怕他扯到傷口,只得隨他去。
“凌兒。”北灝澤低聲道:“當初怎麼不狠心到底,偏又來救我?”
上官凌的愣了一下,半晌才答道:“你說過的,恨一個人就是要讓他生不如死,你死了,我還恨誰去?”
北灝澤聽了這話,卻笑了,他眯著狹長冷魅的眸子,還帶著幾分薄情的樣子,大手捏著她的指尖:“好,那我就活著,讓你恨一輩子。”
一輩子,這句話在這個草屋中說出來,竟有幾分異樣的情愫來,上官凌別過臉去,冷哼一聲道:“我不過是謝你放了我弟弟。”
北灝澤接道:“放了他可以,不過我是決計不會放了你的。”
“你現在真的功力全失了,要是求我,我說不定會饒過你。”上官凌雖然臉別過去,眼波里卻生出一絲如煙如霧的波光來。
“那好啊,你以後是要輕些,誰叫我身子不便呢。”北灝澤懶洋洋地開口,他上身依舊裸著,除了那纏裹的地方外,露出來的格外魅惑。
上官凌聽他胡說,有些發惱,騰地站起身來:“等你好了,我立刻就走。別胡言亂語。”
北灝澤的手垂下,淡淡答道:“好。”
他如此痛快,上官凌倒有些不是心思,出了草屋,看到北明玉依舊在發呆,自己心裡也差得很,兩個人就都坐在一起。
半晌,北明玉才道:“我哥的傷勢怎麼樣了?”
上官凌嘆口氣道:“好在不是刺向心髒,而是肋骨,當時就替他止了血,不過是因為身子中了毒,所以恢復慢些。”
北明玉轉過頭,臉上還帶著幾絲淚意,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盯著上官凌,輕聲道:“只要我哥平安無事,我就別無所求了。”
北明玉平常並不是一個脆弱的人,此時見了她的眼淚,上官凌也生出幾分不忍來:“明玉,你懷著身孕,真的不打算告訴賀將軍嗎?”
北明玉沉默了許久才道:“他是他,我是我了。”
上官凌還要開口,北明玉接著道:“凌兒姐姐,我四哥那個人其實不壞,都是被逼的。我們哥倆從小沒了母后,因為是嫡出,所以最受人猜忌,我四哥死裡逃生多少次,最終才求了父皇,早早連我一起分府出去住,就算這樣,他都免不了遭暗算,你知道嗎,他從前不是這般薄情的人,初始時,他也喜歡過一個丫頭,誰知道那是精心布好的一個局,就等他跳進去,差點那次要了他的命,他回頭就殺了那丫頭。”
上官凌聽到這裡,心頭一顫:“他好狠的心。”
“不是的,四哥最痛恨的是背叛和欺騙,可是你看你背叛了他,他卻沒捨得殺你,還放了你弟弟,我就知道他待你和別人不同。你別傷他,行嗎?”北明玉的大眼睛盯著上官凌,滿是悽哀,她本來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公主,如今這一年竟像是脫胎換骨一樣,眉間也多了幾分愁苦。
上官凌一點點地捏著自己的袖子,最終垂下頭道:“是你想多了。”
北明玉直白道:“我是不是想多了,凌姐姐知道,你們兩個人都有對方卻還不肯坦誠,哪像我,一頭熱了那麼久,最終還是如此。”
上官凌心裡被她攪得亂亂的,她開口道:“賀將軍從漳州一路追過來,你心裡有他,怎麼不肯坦誠,又將他趕跑?”
北明玉笑了笑道:“以前我不懂,為什麼女人總矜持,還怨她們太給女人丟臉,如今才明白,有比那更重要的東西,如今,我除了自尊,什麼都沒有了。”
她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埋在其中,低聲道:“我寧可不要他了,也不能再作踐自己了。”
上官凌聽了這話,也靜默無語起來。
——————雨歸來——————
捱了大半個月,簌簌地落起雨來,他們從山林出來,在一處客棧住著。
晚上,南宮立敲上官凌和北明玉的門,說是北灝澤直嚷著不好受,請上官凌過去。
北明玉也跟著起身,被南宮立一個顏色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