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蘇玉柔愣了,她怎麼也不曾想到是這個結果,只覺得頭皮有點發麻,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安兒,他何時已長得這麼大了?VLoj。
眉目之間,像極了年輕時的祁振,就連神色亦如是。
她一直將他當做一個孩子,縱然賀凌雲請上官凌將他的身子調養的大好了,但他的身子到底天生弱,就連身子骨也纖細些,何時他眉宇間竟多瞭如此多的篤定與冷厲?
“娘——”安兒依然如從前那般叫她:“孃的心,兒臣知道,只是娘不知道,兒臣想要這天下,這天下也非貳臣莫屬!父皇不過是成全兒臣罷了。”
蘇玉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祁振,不知該說些什麼,她一直以為都覺得帶他遠離那可怕的宮廷糾紛,可怕的儲位之爭,沒想到他竟然自己一頭栽進去。
蘇玉沉輕聲道:“小妹,的確是安兒的意思,八年前,他不過八歲,就已央著我教他治國方略。”
蘇玉柔嘆了口氣,從前見他讀韓非,讀《資治通鑑》,也未曾在意,只覺得他若喜歡,便開卷有益,哪裡知道他小小人兒,竟存下這樣的心思。
再多說無益,只怕為了讓這個並不在譜牒中的安兒順利登基,祁振也費了不少心思吧?他慣常如此,為了她,為了安兒,不惜一切。
當年在左順門那麼多股肱之臣求他改立新後,他也是一意孤行,只怕這次也定然是力排眾議。
“安兒,你可想清楚了?”蘇玉柔也疲乏下來,她一直把自己的想法當做最好的安排,卻忘了,安兒也有自己的意願。
安兒微笑,站起身來,長身而立,縱然身子纖細些,眉眼中卻盡是冷沉之色,他受過太多人間的苦楚,他也見識過父皇曾經怎樣傲嬌天下,這才是他想要的人生,他早已想清楚了!
“父皇、孃親,你們自可放心安度晚年吧。”
蘇玉柔久久未曾從震驚中醒來,倒是祁振開口道:“今日剛剛登基,就回宮中去吧,明日不要來送行了。”
蘇玉柔又是一驚,回頭去望祁振,只見他淡淡笑著,牽起她的手道:“雖然晚了二十餘年,但終於可以棄了這江山,與你廝守了。”
蘇玉柔心頭微顫著,低聲道:“你何苦成全安兒,未必不是害他。”
祁振搖搖頭道:“他長大了。”
驀地,她明白他的意思,無論前方是雷霆風暴還是和風細雨,安兒已長大了,他既然做了那個決定,他便是已做好了承受的準備,他既然願意,是甘是苦,他就不會後悔了。
若當日祁振是素王時,就放下野心,隨她而去,她亦不會心安,他亦會留憾。
就這樣吧。
安兒的故事,又將是另外一個傳奇。
雨歸來:接下來還有一章,是賀凌雲和北灝澤的番外。喜歡就跟上吧。
此 生何所願 番外終
一間普通至極的草房,是山林打獵的獵人搭建的,無論誰取了這裡的乾糧,回頭打完了獵,也會補上,這已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拎著水袋的南宮立抹了一下自己剛剛在河水裡洗過的臉,走到草屋邊,一推門,就看見北灝澤赤*裸著上身躺在草甸上,上官凌正要解腰帶,嚇得他立刻要退出去。
“你進來吧。“上官凌冷冷地開口,手伸到腰下的袋子裡,取出幾小包藥草來,原來竟是找這個。
南宮立再去看北灝澤,依舊昏迷著,臉色蒼白,胡茬也冒出來,肋下的那塊傷被布帛纏著,看不分明。
“把刀遞給我。”上官凌也沒回頭,只是伸手去解北灝澤身上的布帛。
南宮立心頭跳了跳,還是走過去,拿著匕首,不敢遞給上官凌。
“傷口和布長到一起,不用刀弄不開。”上官凌回頭看著囁嚅的南宮立,冷聲道:“你還怕我殺了他不成?”
南宮立尷尬地笑笑:“我不是,是——是誤會你和殿下了。”
上官凌瞪了他一眼,也不去理會他話中的意思,用刀切斷布條,僅剩下傷口那一塊,怕水沾上倒不好,所以竟一絲一絲地扯開,連著表皮的血肉,看得南宮立也是忍不住蹙眉。
上官凌竟好不心疼似的,看著那殷紅的血流出來,擦也不擦,竟拿了刀將邊上的腐肉去了。
北灝澤被這痛激得睜開了眼,模糊看到上官凌低著頭半跪在自己身邊,他沒等細看,肋下再度疼痛起來,不覺發出極低的一聲申銀。
上官凌住了手,抬頭見他醒了,緊蹙的眉頭總算鬆了鬆,手下卻依舊不留情,去了腐肉,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