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3 / 4)

小說:二流小說家 作者:宮本寶藏

“除非我能安安穩穩地待在家裡,一邊給蘭花澆水一邊破案,就像尼祿·沃爾夫。”我躺進扶手椅,脫掉皮靴,把雙腳擱在她的對面。

“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偵探。天才,是個胖子。”

“好吧,你還差得遠呢。”她說,“但你寫過那麼多書,應該能當一個好偵探。你出去走走,尋找線索。就像莫爾德凱。”

“你說得對。我很擅長尋找線索。想知道為什麼嗎?”我用腳捅捅她的小腳丫,“因為安排線索的就是我。在小說裡當偵探和在現實中扮演偵探的區別很大。我編造案件,然後由我解決。即便如此,我每次都琢磨得頭昏腦漲。”

她用腳後跟踢我的腳後跟反擊,說:“我只想說,你要是親自破案,這本書肯定會很了不起。”

我嗤之以鼻道:“我難道忘了說我的生命也有危險?”

“哎呀,要解決這個問題,還有比抓住兇手更好的方法嗎?”她坐起來,用兩隻手使勁捏我的腳,“萬一他們沒說錯呢?萬一克雷確實無辜呢?”

“住手!”我躲開她,“很癢。”

“哈利,我是說真的。”

我聳聳肩,望著她明亮的雙眼。“如果克雷確實無辜,那麼就有一個連環殺人狂尚未落網,而且要對我不利。”我說。

“而你指望誰來抓他?警察?”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對講機就響了,克萊爾跳起來撳下按鈕。

“是誰?”我突然很害怕。

“有個非常重要的雜誌記者想見你。你在監獄時關了手機,我讓他們直接過來。不過我們學校有辯論隊活動,所以我現在得走了。”她拿起揹包,走向房門。

“辯論什麼?”我喊道。

“非法移民。”她也喊道,“我是專家!”

門摔上了。雜誌記者?我對著鏡子看了一眼:兩個黑眼圈,沒刮臉,在列車上睡覺壓平了的髒兮兮的頭髮。頭髮裡甚至有一小團白色花粉,彷彿是春天的第一個樂句。門鈴響了。

“來了,”我喊道,“稍等。”我走向房門,邊走邊掖襯衫,發現襪子上有好大一個破洞。今天早上洞還很小,但現在我的大腳趾已經戳了出來,彷彿粉紅色的烏龜在試風向。我渴望地看了一眼皮靴,但門鈴再次響起,我把腳趾藏在門背後,開啟門時送上最傳統的問候語:“不好意思!”

來的是珍妮。

“不好意思。”她說,彷彿我倆都是不好意思國的居民。她大概看見了我的震驚表情,問:“我不該來嗎?”

“不,我,不,我,我沒想到……”

“不好意思,我和你的經紀人談過,叫克萊爾對吧?是她安排的。”

“我的經紀人?好得很。”

“剛才走廊裡遇到一個女孩,她告訴我你住在這兒。”

“對,那就是她。”

“誰?”

“什麼?”我想起前天達妮看見克萊爾時的表情,“沒事。我剛才說什麼?別在意。”

“實在不好意思。”她說,“要麼我走吧?”

“不,別走。不好意思,請進。不好意思,我的襪子破了。”

又是幾輪不好意思,她終於走進房間,脫掉大衣。我們像是兩個有強迫症的武士在交換禮物,一邊微笑著說不好意思,一邊橫著走進廚房。我開始煮咖啡——大概算是吧,另一種說法是灑得滿廚臺都是咖啡粉和水。

“我來是為了談公事,”珍妮說,“發揮我的職業能力。”

“挨家挨戶徵訂雜誌?”我終於把碾碎的咖啡豆裝進濾網,撳下紅色按鈕。機器開始嘶嘶嗚嗚運轉。

“不是。”她笑道,臉紅了。她的侷促讓我冷靜下來。我用海綿擦拭廚臺,取出一塊恩滕曼蛋糕放在臺面上。她說:“不過我確實注意到訂閱人裡沒有你。”

“哈,你知道我只讀色情文學和漫畫。”我拿起雛菊咖啡杯,“再說了,一年只出四期?那算是什麼雜誌?”

“我們管它叫季刊(quarter)。”

“什麼?我還以為意思是每份賣兩毛五呢,就像《郵報》以前的價錢。你的雜誌應該叫十塊刊。”

她笑得更熱烈了。“我都忘了你有多風趣。”她說。

“天,謝謝。”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這是優點。”

我倒了兩杯咖啡,在她對面坐下,兩人之間是一夸脫瓶的牛奶。“謝謝誇獎。”我說。

“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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