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2 / 4)

小說:盧作孚 作者:卡車

城物價漲了若干?”記得當時那個長了一臉絡腮鬍子的少年學生算出來的答案是“百分之五百!”這一晃又恍過十年,萬一那位先生再帶了學生來吃湯圓,又該算了——省城的物價漲了若干?

住在西門城牆基腳下的成都市民,這一天,推門上街,也發現城頭又變換了大王旗。有耐心的、眼睛愛找事的還看出,從城門上方墜下一個吊籠,籠中站著兩個川軍士兵,一個拎起一大桶紅顏料,另一個打赤膊、提排筆、用軍人的粗放在城牆上先抹去上個月另一軍川軍剛寫下的什麼標語,另寫上大紅標語:建設……

“建設”什麼呢,沒人再有耐心往下看,再愛找事的眼睛也找不出啥新花樣來,於是路人們頭也不抬,各自忙各自的營生去。刷完標語,打赤膊的軍人才感到冷,披了士兵的軍裝向站籠中一坐,卻是從前被楊森降職為兵的副官。

1924年初,楊森東山再起,2月19日,逐出川軍第1軍,進駐成都,就任四川軍務督理兼攝民政,掌控四川軍政大權。他一天沒耽擱,又開始他四年前在瀘縣要做沒做成的那樁事。辦公室門口的牌子也新換成“四川軍務督理楊森辦公處”。

楊森端坐巨大的辦公桌後,問:“建設新四川,第一做什麼?”

楊森的副官馬少俠答:“事得人而舉,無人才即不能發生力量!”

楊森頗賞識地一笑:“急電,有請盧作孚,出任四川省教育廳長,到成都助辦教育行政。”

“教育廳長?他盧作孚未必肯來。”

“三年前在瀘縣,教育科長,我一請,他就來!”

“他這人,不在乎官大官小,就愛從小事做起,做成實事。”

楊森一笑:“那便再加一句……”

馬少俠提筆等待。楊森卻一把奪過筆,龍飛鳳舞寫下一句,寫罷,擲筆資料夾上,得意地說:“有這一句,他盧作孚還肯來否?”

馬少俠點點頭:“有這一句,再不來,他便不是盧作孚!”

電報時代,遠勝過驛路時代。隔天,看到電文,蒙淑儀笑了,抬頭問丈夫:“這一回,你還去不?”

“有此一句,再不去,我便不是盧作孚。”盧作孚在省立女子第二師範宿舍中,笑了。

蒙淑儀湊近,讀出電文最後一句:“尚記拙內瀘州運動會剪髮故事否?”

“夫人尚記否?”盧作孚抬眼望一下發妻那一頭新派短髮,故意用楊森電文中夾文夾白的話問道。

“這故事,一輩子也忘不了。”蒙淑儀羞澀地摸一摸短髮,正是當年盧作孚在瀘州為她剪下的髮型,“你可真捨得下剪刀!”

“這才叫——忍痛割愛!”

“楊軍長居然還記得這件事。”

“所以他叫我,我就要去。”

“唔?”

“他憶起這段事,說明他動了真情。”

“你不是說,真要做事,不要太感情用事?”

“他動了真情,便會用真心,真心真情,才能做成真事。”

1924年2月,就在楊森入主省城,發出誠邀電的當月,盧作孚辭去省立第二女子師範教職,離開重慶,再次踏上“東大路”,前往成都。經歷川南師範的挫折,盧作孚心知,四川遠未統一,因此,任何全省範圍內的改革工作,均無任何實際意義。他婉謝了楊森的聘任,卻提出:“自念識力不足以規恢宏遠,但願擇一數間房屋以內之事業,興辦成都通俗教育館。”

一轉眼,辛亥革命成了歷史教科書上的課文。川省省城的小學生們聽不懂時,老師就會指著少城公園的方尖碑說:“放了學,回家路過時,自己去少城公園看看!”

方尖碑記是辛亥年保路同志會紀念碑。

這天,盯著方尖碑看的,不是小學生,是個軍人。肉眼看不夠,他還舉起一架軍用望遠鏡遠調整焦距,才看清了。這軍人真要看的,不是方尖碑。他順著碑身望過去,認準少城公園中數間房屋,饒有興趣地盯著看。

房屋前,一群工人正在一個三十來歲、穿麻布衣服的男子指揮下,搬運著什麼。屋前有一塊剛掛上不久的牌子:成都通俗教育館。

此人對身邊副官說:“嘖,昨晚我來,這個館還不是這般模樣!”

副官回答:“一夜之間,新架了這座橋。”

此人的望遠鏡正瞄著這一座橋,道:“奇哉!”

副官說:“皆是這個人所為!”

望遠鏡中所見:一個穿麻布制服的身影正在與工程師一起,將新制成的輪船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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