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織女約會去了,那我怎麼辦?你別張嘴亂說!”應該說,這是覃瓶兒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向我表明心意,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不過想起帛書中對她真實來歷的描述,我竟隱隱有一絲擔憂。
“那簡單!他是牛郎,你就當織女嘛!”滿鳥鳥搖頭晃腦地說了一句。
覃瓶兒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好看了,笑容轉瞬即逝。誰都知道牛郎和織女千辛萬苦才在一起,本是一對恩愛夫妻,卻被硬生生拆散,一年才能相聚一次,滿鳥鳥用牛郎和織女來比喻我和覃瓶兒,是無心之過還是別有含義?難道他還在怪我橫刀奪愛嗎?想起第一次和覃瓶兒見面,半夜去覃瓶兒房間時,他那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聲,我的臉色一下子也變得不好看了!
滿鳥鳥也瞧出不對,趕緊閉了“破潲缸”,好一會才訕訕地笑道:“莫怪莫怪,我不是咒你們分開,你們可以這樣,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我這張破嘴就得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就不好再嚴肅下去,悻悻一笑懶得再理他,回頭去看寄爺,居然發現這老傢伙此時神情肅穆,低著頭若有所思,對我們剛才這番嬉鬧似乎充耳不聞。
看見寄爺的臉,我陡然想起來了,“牛”字的那一撇就是拜這老傢伙所賜啊,當初在地下皇城這老傢伙為我招魂,不是用他那背時的司刀在我的額頭上劃了一下麼?這道傷疤肯定就是那時留下的,難怪他此時不苟言笑,是在擔心我找他秋後算帳嗦?
覃瓶兒和滿鳥鳥見我緊盯著寄爺不放,也瞬間明白了那道傷疤的來歷。笑意又開始在他們臉上瀰漫開來。
寄爺渾然不知,悶著頭吧嗒吧嗒抽了好{炫&書&網久的草煙,聽一屋再無動靜,似乎從夢中驚醒,抬頭看見三雙眼睛齊齊看著他,略微呆了一下,趕緊說:“鷹鷹,莫怪,我那也是無心之過,再說,我也沒想到那一刀下去會劃得恁個準恁個巧,天意天意!”
天意個錘子喲!——我又開始氣悶了!
悻悻然半天,我想起寄爺現在是土家梯瑪,而且得到了他師父的傳世帛書,不曉得這老傢伙現在修行得怎麼樣了,因此說:“您家……現在到第幾重了?”我沒看過他那本帛書的內容,也不曉得覡術的高低用什麼詞來形容,最後想當然也許就像學武功那樣,第幾重第幾重的。不知何故,我現在覺得寄爺很神秘,他不再是那個我一眼就能看出他心裡在想什麼鬼板眼的寄爺了。
“這事兒……以後再說!”寄爺根本不理我的茬,“你繼續講你那書裡的內容吧!”
話題又回到正題上。
正如滿鳥鳥所說,我和覃瓶兒都是與這件任務有密切關聯的人,我是因為額頭上這個“土”字,覃瓶兒是因為她背上那幅綠毛圖,這些在書中都說得非常明白,但書中並沒提到我額頭上的“土”字會變成“牛”字,這又是什麼道理呢?是不是我一開始既不是覃瓶兒要找的人,也不是書中說的那個額頭上有“土”字的人,我在這當中完全只是一個巧合?
當然,除了我和覃瓶兒,書中還提到必須得到一個人的幫助才能完成這件任務,這個人在書中也沒有名字,但他的身份在土家發展的歷史長河卻佔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這個人叫“梯瑪”!換句話說,我想這個人就是坐在我面前的寄爺。
至於滿鳥鳥,除了一身肌肉砣砣,並沒有什麼特別顯著的特徵,書中也從未提到過這樣的人。
如果我上面所說的內容成立,去尋找那棵梭欏樹、那兩枚陶印、把陶印和血魂碑合為一體再安放在梭欏樹上這三件事必須由我、覃瓶兒、寄爺這三人去完成,書中雖然並沒指名道姓,但所有事情的發展卻容不得我們有半點推脫的意思。書中在交待這三件事時,完全是不容置疑的口吻,還特別強調必須完成這三件事才能使土家歷史繼續延續、土家文化繼續發揚光大。看看,把本民族的安危都抬出來了,豈是開玩笑的事?
更讓我大傷腦筋的事,這件任務還有時間限制,就是必須在農曆七月初七這天正午完成才有效果。現在已經是六月中旬了,離七月初七還不到二十天時間,而我既不知道那棵梭欏樹是否仍在世上,若在世上又在哪裡,更不知道那兩枚小小的陶印身在何處,如何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去完成這件任務呢?
回頭我又在想這件事情的可信度。書中說了,這樣做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讓這棵梭欏樹繼續萌發生機,二是解開兩個部族千百年積聚的恩怨情仇。這兩個目的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樹是植物,要讓它萌發勃勃生機澆水施肥就夠了,兩枚泥陶做的陶印和一塊泥淘做的血魂碑怎麼能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