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家說的極為誠懇,言罷,幾位當家同時向著宮風墨叩了三個頭。
五名彪形大漢,額頭頓時一片青中泛紫。
宮風墨卻一聲輕哼。
“既然你們都不知道珍惜自己這條命,我強留做什麼?”
一時沉默,下方人群裡突然傳出一極為粗獷的聲音。
“老大,您別得理不饒人!兄弟們不過是對那奇怪的霧好奇而已!犯得著解散寨子嗎!”
“聽你這麼說,是我錯了?”宮風墨淡淡出聲。
那說話之人幾步上得前方,拱手朝高臺上的宮風墨一鞠。
“王四並沒有指責老大的意思。王四是個粗人,不像三當家的那麼會說話,就想什麼說什麼。
“四當家五當家的帶著兄弟們去闖霧,我們不是沒攔過他們,可哪裡攔得住!
“老大您當初救了我們幾萬號人的命,大家的命都是您的。如果要懲處,兄弟們絕無二話。
“但是,這替人背黑鍋的事兒,我們不幹!
“如果老大執意要解散狼牙寨,讓兄弟們下山,我們也沒說的。
“與其被那群王八蛋狗官殺了,還不如自己了斷!”
話音落,大漢咚的一聲跪下,叩三個響頭,提刀就要砍上自己頸項。
霎那間,所有人驚呆了。
宮風墨身形如電,眨眼間便從高臺之上來到大漢身邊。
手中摺扇一開,便輕輕鬆鬆穩穩當當擋住了大漢傾盡全力的一刀。
只有夫君(3)
“我狼牙寨,不需要只會玩命逞英雄的魯莽之人,也不需要只會陽奉陰違的小人。”
輕飄飄的一句話,震得數千名大漢再也無言。
露天大會場這一方天地,有片刻的靜默。
高臺上尚跪著的幾大當家和小頭領們羞愧難當地低下了頭。
摺扇一揚,宮風墨將王四手中的鋼刀挑開。
慢條斯理搖著摺扇,眼中的暗潮洶湧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微笑,渾身像是披滿了陽光。
彈了彈衣袖,宮風墨淡淡地掃視過整個寨子。
“以後,如果誰對我的決定懷有何種不滿,當面提出便可。
“若是再有陽奉陰違之事發生,休怪我不念情分。”
一語罷了,宮風墨慢悠悠搖著摺扇,以閒庭散步般姿態就著電閃的速度回了高臺之上。
“即日起,若再有人觸犯寨規,我自會送他去那白霧裡觀上一觀。
“若有人能出得來,那麼好,這寨主之位,風墨讓賢。”
最後四字一出,全場瞬間大譁。
沒有銳利的眼神,宮風墨瞳中,只有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沒有犀利的擲地有聲,宮墨風的聲音,仍然彷佛五月的風,溫暖宜人。
沒有鋒利的眉眼倒豎,宮風墨的面色,一如既往的燦爛,唇邊帶著陽光般曜人的笑容。
但就是這平靜如常,說出的話,卻沒一個人再有半分腹誹明抗。
自那之後,再無人膽敢質疑宮風墨的話,覬覦首領之位。
本就被狼牙寨中人供奉如神祗的宮風墨,幾乎成了超越神的存在。
令行禁止,絕對執行。
而今日,宮風墨救下這兩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不讓幾個曾經吃癟的手下報仇。
惹來幾個手下的不滿。
如往常一樣。
有何種不滿,當面鑼對面鼓地說清楚。
“老大,這究竟怎麼回事,我們狼牙寨豈能被那兩個小丫頭騎到頭上!”
只有夫君(4)
“就是!我已經在他們手裡吃了兩次虧,我必須要為廢了的胳膊討個公道!”斷臂大漢憤怒地狂吼。
雙手攏在袖子裡,宮風墨平靜地看著三個手下,那一身的優雅翩然,與這粗獷的寨子很是格格不入。
待三個手下陸續發完了火氣,宮風墨方才開口道:
“劉三,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讓你斷臂的是兩女一男。那個黃衣女子很有一副伶牙俐齒。”
“什麼狗屁黃衣女子,就是那什麼叫單紋惜的!老大,我要千刀萬剮了她!”
“可是,她似乎並不如你說的那麼刁鑽幹練。”宮風墨面帶絲絲疑惑。
“呸!誰知道她是打什麼主意。
“以為裝成個傻子,就可以矇混進寨子,當老子和景山猴孫子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