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動地凝在夜泉的眼睛裡。
他一向自信,能看穿任何生物的內心。
可是,這個時候,他看不懂夜泉。
那雙瞳子,太深太深,泛著微藍,又澄澈明鏡。
一個人,到底要(炫)經(書)歷(網)些什麼,才能把自己隱藏得那麼深呢?
夜泉不置可否,只是低下頭,理理衣衫,淡淡問,“還是沒有發芽嗎?”
御珏搖頭,“也許——永遠也不能發芽了。”
就算是希望之樹,也不過是普通的草木種子罷了。
夜泉默然片刻,一言不發地走向君澄舞埋骨的地方,“我等會去看看她。”
御珏莫名其妙地看了夜泉一眼。
他天天都會去看雲出,何必在這個時候畫蛇添足地說一句?
※※※
包子還在為小蘿蔔守靈。
他說,他們都是孤兒,沒有親人,只能是活著的人,為先行離開的人守靈。
包子的聲音很淡,可是夜泉覺得悲慼,他走過去,手搭在包子的肩膀上,鄭重地問,“那我呢,我算不算你的親人?”
包子篤定地點頭。
“好,既然我是你的親人,那我的父親,也是你的父親。以後,你去找他吧,他可以教你很多東西。”夜泉望著包子,靜靜地說,“你永遠不會是一個人的。”
包子抬頭望向他,又是感念又是不解。
夜泉卻已經將臉扭開,望著小蘿蔔小小的墳塋,旋即彎下腰,捧一抔黃土,慢慢地灑在她的墳頭。
“只要有我們在,她也不會是孤兒。”夜泉灑完後,輕聲補了一句。
孤兒,便是孤單的孩子,其實,他們只是沒有血緣關係罷了,但並不孤單。
包子點點頭。
“多回來看看她。”夜泉又叮囑道。
包子又點頭,隨即自然地接了一句,“小樹哥哥也要常回來看她,她一直最喜歡你了。”
“我知道。小丫頭和我一樣笨。”夜泉笑笑,笑容竟是出奇溫柔,目光潤澤親暱。
只是,她活著的時候,一直沒能看到。
而今,你是否看到了呢?小蘿蔔。
包子垂眸靜聽,唯聞風響,掠過樹梢,嘩啦啦的,如曾經海邊,他們一串串銀鈴般的笑。
夜泉終於離開了,包子知道,他是去看雲出姐的。
這幾乎是他每日的行程。
雲出被安置在老師的屋裡,南司月不在,這個時候,他應該正守著那粒可能永遠不會發芽的火樹種子。
夜泉坐在旁邊,看著堅硬的冰層下,她靜謐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