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司月初時一愣,然後,對於這種事,男人永遠比女人享有主動權,即便是後知後覺。他伸手環住她,將她拉向自己,不顧一切地回吻過去,糾纏廝磨,唇齒間,已經辨不清是誰的血誰的呼吸,誰沉進去出不來的愛戀。
他們站在臺階之上,與這片矗立千年的建築融到了一起,身後,風穿牆而過,演變成一種低低的嗚咽聲,如群神的嘆息。
直到肺部再無一絲空氣,雲出才推開他,喘息了兩聲,然後低著頭,異常堅決地說,“以前我不知道,但現在,我心中想要的人,只是你。是你,南、司、月!”
她強調著他的名字,然後,迅速低頭,在他微腫的唇上啄了一口,滿臉通紅,卻努力裝成若無其事道,“你既然不想呆在這裡,我們這就離開,現在就走。”
如果他不想恢復眼睛,如果他不願意,那就不要復明了,不論南司月看得見還是看不見,在她心中都不會有絲毫改變。
“嗯。”他安靜了一會,然後極乖巧地應了聲,環在雲出背上的手,很自然地滑下來,緊緊地握著她,“我們走吧。”
聲音已然恢復平靜。
可握住雲出的力道,卻那麼大那麼大,幾要握疼她。
雲出嘶嘶地吸了一口氣,正要提醒他輕一點,頭一扭,卻看見他一臉的笑容,唇角上彎,連眼睛都有點微微眯起,睫毛上凝著璀璨的光暈,就好像陽光穿過菱形的冰晶,耀眼的五光十色。
她突然覺得幸福。
真的,那麼清晰而觸手可及的幸福,從前不知道幸福是何物,這覺得每天開開心心,一直樂呵樂呵,那就是幸福了。
原來還不夠。
幸福是,當它來時,你可以那麼清楚地看到全世界乍然盛開的繁華,看著七彩霓虹,在身邊纏繞飛翔,不論天上人間。
好像,只要有了這一刻,便值得你拼卻這一生,(炫)經(書)歷(網)再多的苦再多的磨難。因為,短短一刻,已足以彌補一時的曲折反覆。
而那抹笑,她已經,等了整整一千年。
似察覺到雲出的凝視,南司月扭過頭,那雙漂亮若琉璃的眼睛,剛好迎上了雲出的目光。
“看你笑的那麼開心,在想什麼壞主意呢?”對上他的眼,雲出心中莫名地一慌,乾咳一聲,咋咋呼呼地問。
“我愛你。”他輕聲說。
“啊?”
雲出眨眼,那一刻的風突然變得很大很大,嗚嗚咽咽聲不絕於耳。她不太確信自己有沒有聽清楚,也不太確定,此時,是不是一個太過真實的幻象。
南司月抿嘴微笑,不再多說。
“雲出?”正在他們走下平臺,就要原路折回時,御鈺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詫異地看著他們,“你們要走了嗎?”
“是啊。”雲出見只有御鈺一個人,心中稍安,笑眯眯地迎上去道,“我們突然不想治病了,所以想早點離開。”
“可你們已經在神廟呆了一天了……”御鈺為難地看著天邊慢慢升起的晚霞,提醒她道,“按照你們與母親說好的協議,無論你們還想不想治病,只要來到神廟,就必須履行承諾——再說,就算你們要走,也應該先和我母親打招呼才行。母親已經設宴,說要見兩位呢。”
雲出想了想,似乎也找不到什麼話來駁倒御鈺,她轉頭探尋地看著南司月,南司月倒沒有像方才一樣畏懼著神廟了,他點頭,淡淡道,“那就勞煩你帶路了。”
言外之意,便是同意去見那位女長老了。
雲出聽他首肯,心裡也是欣喜的。
私心裡,她也希望南司月能夠恢復視力,健健康康,長命百歲啦。
御鈺鬆了口氣,很坦白地笑道,“你們肯合作最好,我不太習慣強迫人的,可母親說,一定要將你們帶過去——不過,雲出,你不用太擔心,等一會兒,你就說自己是草植和老師的朋友,她看在老師的面子上,也不會太難為你們的。”
“哎,說起來,草植那個小屁孩……咳咳,他是你們族的什麼大人物嗎?”雲出巴巴地問。
這個問題,她已經好奇很久了。
御鈺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聽雲出這樣問,他很自然地回答道,“他是我弟弟。”
“啊,不會吧。”
雲出吃了一驚。
那個女長老是御鈺的母親已經夠吃驚了,卻沒想到,草植也是他的弟弟!
可那幾日從京城到江南的路上,看他們相處,一點都不像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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