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但聽說不是南司月,還是不免失望。
他遠遠地朝床那邊又望了一眼,那個躺在床上、身上多處纏著繃帶的男子,正睡得極是安詳。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御珏突然快走幾步,在草植愕然地目光中,大步走到了床邊。
入目的,確實是一張陌生的臉。
長得還算清秀俊朗,但與南司月傾國傾城的容貌比起來,確實遜了一截。
御珏心裡低嘆了一聲,轉身,比草植還要頹喪,“果然不是,算了,走吧。”
草植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御珏為什麼那麼失望?他一再確認這人是不是南司月,到底想幹嘛啊?
等他們離開後,床上的人,終於緩緩睜開眼睛,琥珀色琉璃般的眼眸,幽深若澤。
209奉我一生(大結局卷) (三十六)三年一夢(7)
他又等了一會,聽著御珏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這才從床上坐起來,身形微側,看著房門後面的櫃子,輕聲道,“他們已經走了。”聲音有點啞,但更有一種奇異的磁性,單單只是聽他講話,便讓人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說著,他用手摩挲著下巴,不一會兒,面板上竟然起了一層皺褶,順著皺褶拉開,赫然是一張蒼白卻熟悉的臉,俊魅絕世,華貴天成。
老師揪著白鬍子,從櫃子後轉了過來,他笑眯眯地看著窗外已經變成兩個小黑點的人,自得自樂道,“這一下子,這兩個小傢伙就不會繼續搗亂了吧。”
南司月微笑。
“不過,你真的不打算公佈自己還活著的訊息嗎?”老師轉過頭,問南司月,“雲出馬上就要生了,你如果不在身邊,她可會難過的。”
南司月神色微黯,轉過頭,眼漫幽思,語氣卻甚為決絕,“我寧願她此時難過,也不願意失去她。”
“這半年,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真的不能說嗎?”老師搖著頭問,“我活了這一大把年經,見過的事情,知道的東西,比你們任何人都多。也許我能幫你。你什麼都不肯說,只是一個人去承受,遲早會有承受不了的那一天——雖然你生為南王,卻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人而已,只要是人,就會勢單力薄。南司月,你需要別人的幫助。”
老師平日裡很惜言少語的,此時卻一口氣說了很多。
說完後,他自個兒都覺得有點累了。
南司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噙笑,淡淡地轉開話題,“老師難道一直是老師嗎?你可還記得自己的本名?”
老師笑眯眯地看著他,非常爽快地回答道,“不記得了。”
所有人都這樣稱呼他,他也從來不需要叫自己的名字,久而久之,可不就忘記了嗎。
“為什麼蠻族人會那麼尊敬你?”南司月問。
老師抬頭望天,很費力地想了很久,搖頭道,“因為我很老很老了,知道的東西,比他們所有人都多……”
“知道山角村嗎?”南司月不等他說完,冷不丁地打斷了他。
老師一臉茫然,“什麼村?不記得了……”
南司月微垂眼眸,淡淡道,“是啊,從山角村出來的那條路,實在太長太長。長得我們都恨不得將這段(炫)經(書)歷(網)忘記,它便像一個亙古不變的噩夢。你能忘記它,是好事。”
老師還是一臉茫然,似乎根本不知道南司月在說什麼。
南司月抬起頭,溫和地看著他,輕聲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忘,可我不能忘記,一旦忘掉了這段(炫)經(書)歷(網),就無法幫她度過那一關了。”
老師仍然茫然,甚至有點走神。
南司月心中卻是一痛,終於將那聲嘆息忍了下去。
艾先生,你的孫女死在了裡面,你知道不知道?
至始至終,南司月沒有說他要幹什麼,更沒有說,在這半年裡,他到底(炫)經(書)歷(網)了什麼。
他仍然戴著那張人皮面具,漸漸從剛出谷時的虛弱裡恢復了過來,在老師的調養下,連之前的武功也恢復了一些。
只是被高燒弄傷的嗓子,卻完全變了音,好在,雖然暗啞了,卻似乎比以前的更好聽了,並無大礙。
草植和御珏知道他不是南司月後,已經對他徹底沒有了興趣,也懶得管他的行蹤。
等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南司月回到了江南。
他一刻都等不了,想去見她。
哪怕暫時不能相認,見見也好。
不然,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