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又慢慢地變成了一種悵悵的寂寞,“何必。”他嘆息般說了兩個字,然後轉身,再也不看君澄舞,只徑直地朝後堂走去。
君澄舞則留在原地,望著他單薄冷傲的背影,消失在御座後的屏風裡,密密的睫毛輕輕地垂下,唇角勾著一縷悽楚的微笑,口中喃喃。
“是啊,何必。”
御珏從臨平回到了曲阜,草植遠遠地看見他,立刻追了上去,仰起臉問,“喂,豬,告訴那個傢伙沒有?說我們找到南司月了……”
“他真的是南司月嗎?”御珏反問。
草植撓頭,“不知道,老師也沒細說,老師這個人神神秘秘的。”
御珏默然片刻,搖頭道:“我沒告訴雲出這件事,一來,現在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南司月,二來……就算他是南司月,你認為他想讓雲出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嗎?”
草植不解地看著他,皺著臉想了半天,才鬱悶地嘟噥道:“不明白你們怎麼想的,你不說我去說,你是沒看到,那個傢伙表面上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其實心裡可難過了,她上次來我們這裡,不知道怎麼,對著兩塊破石頭哭得那個悽慘啊。雖然我不喜歡她,可也討厭見到女人哭得那麼慘。”
御珏怔怔,“雲出哭過?”
“你是豬,當然看不到。”草植瞪了他一眼,正要親自叫人告訴雲出這個訊息,卻被御珏及時地拉住,“我們還是先去請教一下老師吧,如果……如果那個人真的不是南司月,就不要再讓她哭一次了。”
草植還是有點不解,不過,他偶爾還是願意聽御珏的話。
老師的住處離曲阜還有一定的距離,等他們到了門口的時候,只見柴門緊閉,老師似乎出去採藥了,草植在外面叫了幾聲,見沒有人應,他索性自己將門撬開,帶著還有點扭捏的御珏,大喇喇地走了進去。床上正躺著一個人,屋裡是濃濃的藥味。
“哎,趁著老師不在,趕緊去看看那個人是不是南司月。”草植說著,用手肘撞著御珏催促道。
御珏卻在之前被老師三令五申中,不能碰這位病人,現在老師雖然不在,可御珏是乖寶寶,哪裡會犯規?
草植撞了幾下,見御珏一副八方風不動的樣子,在心中狠狠地鄙視了一番,自個兒走上前。
是不是南司月呢?
他在深山老林裡,被族人發現時全身都是創傷,簡直是慘不忍睹,只因為在耳上一枚與神使一樣的寶石耳釘,才被蠻族人快馬加鞭地從遙遠的夜都,一路送到了曲阜。
草植還記得,老師在看見那人的時候,臉色精彩繽紛的神色:又哀婉又讚歎,同時,亦是深深的無可奈何。
這種複雜的感覺,草植無法一一描述,不過,卻大大地加重了他的好奇心。
和雲出戴一樣的耳環,又是在夜都附近的叢林被發現的,而且,還傷成這樣。
他和御珏兩人一碰頭,一琢磨,不約而同地得出了:“這人是南司月”的驚天結論。
他們也曾向老師去求證過,可老師只是搖頭,白頭髮白鬍子翹得高高的,兩眼望天,一副打死不說的模樣。
在南司月被發現的第三天,御珏便快馬加鞭地趕往江南,想將這個訊息告訴雲出。
未想,卻看到了那片金燦油菜花裡,溫馨至極的一幕。
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御珏滿心的熱情,似突然被涼水澆頭,他又冷靜下來。
如果那個人不是南司月呢?
倘若他不是南司月,難道又讓已經慢慢回到生活正規的雲出,重新(炫)經(書)歷(網)一次生離死別?
對於南司月的死,御珏一直是有歉意的,整個蠻族都欠著南司月這份情。
畢竟,在那些戰火紛飛的時期,南王府確實照顧了他們許多。
他們本打算遠走高飛,雙宿雙飛,多多少少,是為了他們留下來的。
所以,御珏希望雲出能夠重新幸福。
……其實,唐宮主也是一個極好的男人。
御珏正想著呢,已經緩步走到床邊的草植突然“啊”了一聲。
御珏忙抬頭,問,“是不是?”
草植扭頭,鄙視地瞧了他一眼,“你這麼關心,怎麼不自己看?”
御珏不做聲了。
草植也懶得吊胃口,他興致索然地轉過身,沒什麼精神地往外走,“走吧,不是啦,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其實這種耳環到處都有賣,這個與雲出的那個也未必是一對。”
御珏雖然做好了心理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