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拜了拜。
“姑娘好。”
雲出眨了眨眼,點頭,客氣地笑了兩聲。
“姑娘有什麼吩咐?”老闆又拜了拜,繼續嚴肅,認真地請教她,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拿錢。”雲出很汗地回答。
在旁邊伺候的小二,也是一臉的汗。
老闆手裡拿的可是鼻菸壺,鼻菸壺是幫人醒腦的,可不是酒。
難道,那裡面的鼻菸,竟被歹人換成了迷煙?!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賬房,把裡面的銀票全部拿出來!”小二正在胡思亂想呢,老闆眼睛一瞪,朝他吼了一句。
小二嚇了一跳,趕緊貓著身,掀開簾子,鑽進了後堂。
雲出也看得目瞪口呆,手裡的茶都忘記放下了。
“哎呀,怎麼能給姑娘喝這麼劣質的茶!劉小五,趕緊把前年淘來的貢品給姑娘泡上來!”老闆後知後覺地湊過去,鼻子在茶杯前就是這麼一聞,隨即,又衝著後堂大喊了一句。
這陣獅子吼,差點把雲出的腿從桌子上嚇得掉下來。
不過,那腿剛落到中途,便被老闆眼疾手快地接住,隨即,又畢恭畢敬地幫她擺回桌子上。
好像,她這樣翹著腿擱在自個兒的檯面上,還是給了他面子似的。
“多……多謝。”雲出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來,心裡不停地琢磨:到底是哪裡被南司月做上記號了?還是那麼神奇的記號?
簡直點石成金啊!
說話間,剛才被差遣進去拿錢的小二已經捧著一盤子厚厚的銀票,走了出來。
雲出的眼睛立刻刷得一下冒出了星星。
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票啊……好吧,就算以前見過,那些也不是給她的啊!
而現在——
“姑娘請笑納。”老闆眉頭也不皺,用布包將銀票一包,端端正正地遞了過去。
小二站在一邊,臉上因為肉痛,而不停地抽搐著。
老實說,雲出想接過來,非常非常想接過來,她的手已經不由自主伸了出去,好在,她還有一絲理智,所以,也同樣一臉肉痛地,從那個包裡,抽出一張面值一百兩的銀票,咬著牙,勉強地笑道,“一張就夠了,不用那麼多。”
“姑娘千萬別客氣。”老闆殷勤地勸說著。
如果不是眼前的景象太真實了,雲出會認為這是一個夢境。
這就是她十幾年的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美夢啊。
竟然有人拿著一大疊銀票硬要塞給她!
“……還是,不要了。一百兩,夠了夠了。”她忍住自己幾乎要接下來的動作,捏緊那張一百兩銀票,然後,從桌上跳下來,一哧溜地跑到門口,而後,回身,朝老闆抱了抱拳,“多謝老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再見。”
老闆幾乎再也見不到影了,小二才回過神,轉頭,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個兒正在擦汗的老闆。
“老闆,為什麼要對這位姑娘這麼好?依小人看,這位姑娘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有一股子江湖氣。”
“你懂什麼!”老闆將肉呼呼的眼睛猛地一翻,煞是嚇人地又瞪了小二一眼,“回去燒香拜佛吧!還好這位姑娘的胃口不大,若是她真的說出一個我們承受不起的數字來,我們砸鍋賣鐵,燒殺擄掠,也得給她湊齊羅!”
“為……為什麼啊?”小二被嚇得往後疾行幾步,顫抖著問。
“難道,你沒看到她右耳上的綠寶石耳環嗎?”老闆用一種很奇異的語調,低低地說,“南王府中人,凡見戴此耳環的女子,就必須不問代價地滿足她的任何要求。”
這一下,小二也目瞪口呆了。
他們後面的談話,雲出沒有聽見。
她拿了銀票後,本著以前的職業習慣,頓覺此處不可久留,能閃多快,就閃多快。
何況,這個冤大頭的神智明顯就是不清楚嘛。
害得她也一頭霧水。
不過,那一百兩銀票卻是貨真價實的。
雲出先找了一個票號,將銀票換成了實實在在的銀子,然後兜著一包銀子,晃晃悠悠地朝酒樓走了回去。
酒樓下面有一個賣糖葫蘆的,雲出已經進了門,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買了兩根鮮紅欲滴的糖葫蘆,雀躍著上了樓。
等爬到了樓梯口,雲出抬起頭,堪堪看到正倚窗而坐的南司月。
他果然在等著她。
等待,很多時候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