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仇恨,也是最難以做到的一件事。
又或許,她並不是如同自己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的心胸豁達,能夠將一切都放下。而是,這份仇恨已經讓還不到二十歲的她感到力不從心,感到身心俱疲,仇恨就是一灘難以擺脫的沼澤之地,陷進去的人,如果苦苦的掙扎,就會掉進去的更深,身體也會被束縛的更重,更緊。如果要是再僵持下去,恐怕,最先死在仇恨的泥沼裡的人,並不一定就是她的敵人衛英。
或許,就會是她自己。
融嫣……
白川在心裡頭默默地將這個名字唸了幾遍,反反覆覆,好像要將它們嚼碎在自己的嘴巴里再吞進肚子一樣的鍥而不捨。
已經到了杏林山周邊的他改變了路線,他要去找白江,問問他,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他不告訴自己!
京城,皇宮,忘魂殿。
主事房。
此時的忘魂殿已經沒有了他上一次來的時候的熱鬧和焦躁,也沒了那個時候的勃勃生機。更多的是,主人病沒之後的空蕩蕩和死氣沉沉。
他看著這周圍連花兒都頹廢下去的場景,心裡感到一絲隱隱約約的不安。
一腳踏進主事房的白川就看到了白江在桌案前寫著什麼。他近來,他也不曾聽見。
“她走了?”他沉著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一些。
白江嚇了一跳,手裡的毛筆掉在了紙上,白花花的紙面上留下了難看的一灘墨水的痕跡。他的慌亂被白川看在了眼裡,有些狹長的眉眼裡閃動過猜疑的神色,白江開口道,“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我若不來,你還打算什麼時候將這件事情告訴給我知道呢?”他只感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