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虛空中隱匿著女子身影,有幽暗的光亮照在她那身繁複華麗的衣裙上,珠光閃爍。
那些話語明明是偏激而熾烈的,可從她口中說出時,卻變得婉柔清悅,染著哀怨。輕而易舉的就攻佔了人們心底最黑暗也最脆弱的地方。
奕輝變得有些迷惑。
——可是‘憎恨’……不是不應該……?
女子語笑嫣然。“呵呵,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想想看,你現在這般落魄究竟是害的呢?你本該錦衣玉食安順平和的過一生,可是卻有那麼一些人總將你當成棋子,隨手打亂你的命盤。自作主張的操縱著你的人生。這樣,難道不該恨麼?”
——是……是呀……就算我很渺小,可他們又有什麼權利來操縱我的命運呢?
女子的話語擊中了奕輝心底的脆弱。奕輝迷惑了。灰暗的心結正慢慢從心底的升起……
卻正在這個時候,耳畔間響起一聲呼喚。
“奕輝——!”
“真正的強大,是心靈的忠義正直,它不會輕易的被外界的浮華所影響!——你聽聽你自己心底的聲音,要明白你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在這突然其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同時,黑暗的虛空也即開始出現了一絲裂痕。有熾熱耀目的白色光束穿透了空間的縫隙。
“混蛋!”
神秘的女子身體顫動了。她低低咒罵了一聲。
奕輝愣住了。
眼前發生的一切彷彿不能進於眼中。
這個聲音,熟悉的令人無法忘記。也令人難以置信。奕輝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灰暗的心緒原本如同有毒的絲線,纏繞在心底。可是在此時卻突然全都碎裂了,化作了煙霧。
——月白!?
——月白!月白你在哪裡?!
奕輝顯得手足無措。她慌亂四顧。心底泛起的情感,複雜的連她也理不清楚。
‘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月白的話令奕輝沉思。
她更加迷惑了。她該怨誰恨誰?又為什麼要去怨恨?
可是如果不去‘憎恨’,又怎麼才能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呢?
在奕輝心底生出裂痕的同時,眼前虛無的空間也開始出現裂痕。大縷的光束從外界穿透進來,空間變得熾熱。光線刺疼了雙眼。
黑暗的虛空因由奕輝內心的波動而變得脆弱,最終如同鏡子般碎裂了。耳邊傳來了女子驚恐的低呼。
奕輝從空中跌落。
在夢雲驚斷的最後一刻,奕輝下意識的大聲呼喚。“月白——!你在哪裡?!”
然而終無人再回答她了……
夢境終於碎裂了……
* * * ***帝*** * * *
“呵——!!?”
年少的孩子從夢中驚醒。
心臟在胸腔內急促的跳躍著,牽引著胸口一陣悶痛。太陽穴突突的跳,刺的頭目暈眩。
奕輝喘著氣,抬手拂去額間的汗。她緩緩的掀開被子,坐起了身。頃刻涼意襲來,令她一陣顫慄。
大夢初醒的她還有些茫然,連日來頻繁的夢境讓奕輝快要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的界限。
深黑的夜,房間裡沒有一絲光亮。‘醉夢樓’裡為了節省開支,特意修整,將各個臥房重新分劃,新增上脆薄的隔板,間隔出一間間面積不過十米的小間。如果是以一般的‘花娘’的房間佈局,倒也寬敞。但若是樓裡的僕役們,則是安排十人一間,放置著窄小的雙人床鋪。由於人多,空間有限,所以將原本的視窗也封擋起來,騰挪出更多的空間來。
沒有窗,光線暗淡的房間裡終日是溼熱憋悶,即使是在這即入寒冬的天氣,僕役們也常被悶出一身冷汗。
然而奕輝近日來卻常常感到寒冷。明明每一次悶得一身的汗,可是身體仍舊是冷的顫抖,無論穿上多少件衣服,仍是止不住的渾身發冷。那種寒氣不是外界帶來的,而更像似從血液骨髓滲透出來的一般。
奕輝冷的直打哆嗦,她擁著棉被磨蹭了一會,最終還是摸索著小心下了床鋪。光腳踏在冰涼的地板上,又是一陣透骨的涼。
奕輝打著哆嗦,洗漱穿衣,只覺得頭昏眼乏。最近身體狀態似乎不大好。時常會出現短暫的暈眩和心悸,手足也常是虛乏浮腫的。
“……大約是營養不良的緣故吧……?”
顯然奕輝本人並沒有將身體出現的異狀當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