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必須一直說,不能停下。
恍惚間,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風灌進小屋內的聲音,雪冰冷的氣息拂過臉頰。我把整個頭埋進被窩內。
一切恢復到最初的溫暖。
“春樹,你走了嗎?受不了我的嘮叨了嗎?嗚嗚嗚……”我躲在厚重的棉被下哭泣。
“哥爾摩綜合症!”隱隱聽到被子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接著,我的被窩被人掀開,一個略帶寒氣的軀幹緊貼著我躺下,細嫩而微涼的手上來擦我的眼淚。
“淼玲,”我抱住她柔軟的身體,把頭埋在她更加柔軟的心口,“我快要死了。”
“那就死吧。”她冷酷地說道,並摟緊我,“就快了,還有五十年。”
“……嗚嗚嗚……”
“我後悔跟菩薩許願了,都是你這樣的孩子,我還不如丁克呢。”
“哇——”
雪上加霜,落井下石。
愛情、友情都在離我而去,深埋在看不見底的大雪坑裡,留下我獨自一人在冰天雪地裡苟延殘喘,殘喘……
第二天不等我請假便被舞廳勒令呆在家裡。我蓬頭垢面,腫臉胖腮,聲音嘶啞,沒人敢讓這樣的
我登臺獻藝。
我的世界已經如此悲慘了,可還有人追著摧殘我——仁丹鬍子又派人傳口信,邀請我週末去他家撫琴。
我的爾大哥已經死了,被日本人害死了!
可一個有著仁丹鬍子的日本人卻悠然自得地讓我彈琴給他聽。
我只想彈一種琴——哀樂。
不!我什麼也不能彈,一個音符也不能彈!
因為我的爾大哥死了!被日本人害死了!
我一下又一下拿自己的頭撞向牆壁,在腦袋越來越疼的時候,終於找到了一個拒絕彈琴的理由。
作者有話要說:問題一:吉祥歌舞廳大老闆找十一是什麼事情?
問題二:什麼人砸場子?
問題三:十一想出什麼辦法拒絕為井上鴻一彈琴?
127
127、變態的我 。。。
星期日早上十點鐘不到,仁丹鬍子派來的司機敲響我小院的大門。
仁丹鬍子的司機是個百分百的面癱男,任何時候都帶著參加葬禮的神情,但見到我時面癱的臉一瞬間恢復了機能——面部神經似抽搐了一下。
他只對我說了一句“多左。”同時給出一個“請”的手勢。
我們倆表情一致地鑽進轎車內。
剛跨進仁丹鬍子家的院門,一陣香風迎面襲來,一隻大彩蝶飛到我面前,堵住我的去路。
“你是誰?”彩蝶問我。
“早上好,百合子小姐。”我動了動唇肌。
她的臉似乎也抽搐了一下,隨即露出不屑的表情。“醜死了!”她盯著我的臉,彷彿在確認到底是不是她印象中的那個冒充春樹哥哥未婚妻的女人。
“百合子小姐美極了。”我毫無表情地讚道。
她得意地昂起下巴仰視我:“我馬上去春樹哥哥那裡,他會陪我逛街。你呢,就在這裡好好彈琴吧。”說罷,推開我,幾乎是跳出院門。
原來如此。
仁丹鬍子設計引我來,是為了方便他侄女去釣池春樹。
我看著自己包裹著手套的手,聳聳肩——無所謂。
毫無懸念,仁丹鬍子見到我也露出“你是哪位?”的表情,不過這種表情僅僅維持了0。5秒。
“柳小姐生病了嗎?”
“是的,不過已經好了,就算沒好,也不能拒絕井上先生的美意啊。”我用面癱的表情對他說話。
來此之前,我刻意畫了妝,用指尖沾著碳灰給自己畫了一個煙燻妝,尤其眼底的陰影打造得十分“完美”,若是晚上冷不丁出現在誰面前,一定能讓對方“驚豔”到魂飛魄散。
“快進屋吧,我早就派人把房間弄暖和了。”仁丹鬍子沒露出驚豔的表情,禮貌地邀請我進屋。
跟隨他進入放著紫檀木古箏的房間,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弓著背過來給我沏茶,並幫我脫下手套。
“柳小姐不必急,喝一杯熱茶後再彈琴吧。”仁丹鬍子盤腿席地而坐。
“好。”我緩緩地伸出雙手去拿茶杯。
“你的手?”仁丹鬍子發出驚訝的聲音。
意料之中的事,但我認為他能這樣表現已經算相當鎮定了。
“沒什麼,一到冬天就這樣,太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