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首尾,實在是不得不放棄。”
他安撫之下,覺得林海的身子漸漸放軟,知道林海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如此精神一振,再接再厲道:
“吳維茂是景德四年的魁首,他一向以高士自詡,最是個好名的,如今又入了閣,再不會亂來的。夏岱言原先在翰林院,為人剛直得很,實在是禮部為了太子大婚的事宜吵嚷得厲害,才把他調過去壓陣。我原本想著二十五年這一科總是有你在,決不能挑那些想借著座師的名號籠絡新晉的,即便不是孤忠之臣,也得是那不黨不群的才好。可滿朝上下挑挑揀揀,也只這幾個還算拿得出來了。”
林海聽了,那怒氣漸漸消散,他方才猛然間聽了只顧著惱怒,如今慢慢靜下心來,一時想著自己苦讀多年,難不成臨時換了主考官,四書就不是四書了?況聽徒景之所言,這兩個主考官都是直臣,自己就是不去幹謁也無妨,考場上見真章也就是了。又一轉念,想著這樣也好,如今臨陣換人,自己下場之時再不用費心揣摩,只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來搏上一搏,省得自己老覺得欠了景之的人情似的心裡有鬼。
終究林海看得通透,如此兜兜轉轉卻費時不長,便想得開了,他抬起頭來,凝視了徒景之半晌,見徒景之由擔心的模樣漸次變得惶恐起來,只惶惶道:“如海你說句話吧,不然……”他心一橫,又道:“實在難受的話便是打我罵我都好……”
林海笑了笑,伸手去撫平愛人那皺著的眉頭。他既不再為自己煩惱,卻又對徒景之生出些憐憫之意,情知朝中風雲變幻也是常事,即使是皇帝,一年前說的話一年後也不一定要相同的。他早知徒景之是皇帝,見這樣的人肯為了讓自己高興花心思,哪怕是被自己打罵也無妨,卻始終絕口不提換回自己熟悉文章的那幾個人……
自從在揚州定情,林海再不欺瞞自己的心,既然選擇了這個人,那不管他是大夏的皇帝還是離家出遊兼行商的徒老爺,都一樣是這個人,徒景之就是景德帝司徒偃,司徒偃也正是徒景之,這不是兩個人都閉上眼睛做鴕鳥所能改變的。現在遇上的,不過是皇帝司徒偃和遊商徒景之合二為一之後的第一件麻煩事,可絕不會是第二件,既然來到天京城,要走仕途路,自己若是第一次就敗下陣來,以後還奢談什麼兩人相伴一生呢?
既想通了此節,林海閉上眼長嘆一口氣,睜開眼去親了親徒景之的面頰,左手伸出手三根手指,微笑道:“我不打你,也不罵你,只罰你以後至少讓我三次才能再似昨夜一般,不知景之應是不應?”
徒景之那裡也是一直忐忑,他之前所選的幾個官員,漸漸發現不是和太子有瓜葛,就是和四皇子有牽連,若是讓他們主持春闈,便是二十五年這一批新進士的座師,那以後不是太子黨便是四皇子黨,身上的標籤很難再改,於是一怒之下盡皆不選。又怕林海為此怪罪了自己可不值得,但他也自知,情愛上的事還則罷了,朝堂政爭,自己是不可能為了林海去改變什麼的,因此生怕林海提出些自己做不到的要求來。
卻不料林海不但只氣過一會兒便怒氣全消,還將自己擔心的懲罰歸結到情/事之上,這不單不是懲罰,反是樂趣才是。他先是昨夜行事下作,今日一早又丟擲這等大事,早做好了林海生了氣自己要好好去哄的打算。如今卻見林海眼神溫和,絲毫沒有怒意,反而帶著些微笑意和更深沉的他不願去想,只怕一想便要落淚的東西。
徒景之不敢與林海對視,一把摟過林海,只道上天對自己何其厚待,天下間竟能有他如此對我,我又怎能讓他傷心!
林海不意徒景之內心翻騰,手上力道大了許多,被他摟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只道:“景之放開我,老高進來了……”
高有道自從徒景之服侍林海喝藥就主動退了出去,他知道聖上與林公子必有許多話要說,本不待進來打擾。卻是忠順親王司徒衍不知發了什麼病,竟從自家西山別院這處還沒起名的院落,非要求見聖上不可。高有道頂不住忠順親王那十分八卦的心,便只好苦著臉去向司徒偃稟報。
司徒衍自從聖駕回京,便覺得皇帝弟弟有什麼地方不同了,他是知道林海的存在的,憑他在風月場上的經驗,皇帝弟弟此番南下,肯定是得償所願了,不過……再憑著千方百計從皇帝弟弟和高有道那裡捕捉到隻言片語,忠順親王得出了“原來皇帝弟弟是下面的那一個”的驚悚真相。
從此司徒衍便對林海佩服得五體投地,但這等天大的秘聞,他知道了也只能爛在肚子裡。偏是最近他正好得閒,昨天從自家別院看著禁軍護衛的幾輛車馬經過,眼神一轉便想到了林公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