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錯了。
殷獨賢突然出現在軍營前,士氣瞬間被鼓動起來。
在他和楊池舟的帶領下,耶羅損傷慘重。
是地,殷獨賢沒有死。
他還活著地。
靡音閉上眼。
她的眼珠,在微微地顫動著。
一種情緒。在裡面流溢。
是恐懼。還是其他。
她不明白。
沒有人能夠明白。
一隻大手,掐著她的脖子。
一塊陰影。壓在她心上。
一些往事,擠壓著她的腦子。
靡音感覺到無法呼吸。
是的,她無法呼吸。
她需要一些氣味。
需要一些竹葉。
靡音告訴高遠修,說自己想要出去走走。
之後,她來到了慕情的山莊中。
她想要見他。
沒有為什麼。她只是想要見他。
所以,靡音來到了這裡。
從僕人口中,她得知,慕情正在醫廳中給一名患者治病。
醫廳,是慕情診治病人的地方。
如果是平時,靡音會等待。
但是今天,她等不了了。
她只想看見他。
哪怕只是遠遠的一眼。
她也是可以安心的。
靡音地緞鞋上,繡著一朵梅花。
而現在,梅花就在快速地移動。
一直在醫廳前,那小而精緻的梅花,停下了。
靡音倚在雕花木門前,靜靜地看著裡面。
一張竹榻上,正臥著一名妙齡女子。
她的臉孔,並不特別牽惹人的心目,但是那雙眼中燃燒的春情,卻讓她的面孔頓時鮮活起來。
靡音理解她的目光。
那名女子,此刻,正看著慕情。
那是濃濃的愛慕。
大膽的示意。
靡音看向一旁地慕情。
他地臉上,依舊是淡雅如竹的笑容。
彷彿和熙地陽光,在這間屋子中生了根。
可是靡音的心,卻是冰涼一片。
原來,慕情的笑容,並不是專屬於自己。
或許,他對任何人,都是這樣親切。
醫者父母心。
或許,慕情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名患者。
一名需要特殊照顧的患者。
只是一名患者。
靡音站在醫廳門口,忽然之間,感覺到天旋地轉。
她的手,忙緊緊抓住雕花木門。
如蔥般的手指,死死地,像是要掐入木頭中。
她緊緊地咬住嘴唇,牙齒擠壓著唇瓣,下面的血液,全都逃竄。
她的唇,開始蒼白。
她的臉色,也開始蒼白。
她的生命,早就已經是蒼白。
而當她穩住身子,重新將目光投向廳內時,卻發現,慕情已經發現了自己。
她的樣子,是異常的。
“靡音,你怎麼了?”慕情問。
靡音什麼也沒說,她轉身,跑走了。
此刻的靡音,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
她任由自己,帶領著自己逃跑。
天空,忽然之間,陰雲密佈,那些厚重的雲,層層疊疊,像是要向著地面壓來。
向著人的心,壓來。
靡音跑出了山莊。
但是她並沒有回極淨萬為她安排的府邸。
她在山林中奔跑著。
快速地奔跑著。天色,瞬間就暗了下來。
周圍,都是濃濃的黯淡的黃色。
沒有任何緩衝的時間,暴雨就傾盆而下。
豆大的雨珠,砸在靡音身上。
凜冽的風,颳著靡音的臉龐。
刺骨的冷,鑽入靡音的骨髓。
腳下的泥土,被雨水浸潤,變得軟滑無比。
靡音一路跌跌撞撞,摔倒了許多次。
她的身上,臉上,都是骯髒的泥土,被雨水沖刷成縱橫的一條條。
狼狽而脆弱。
地上,還有很多的小石子,有著尖銳的稜角。
靡音跌落在地時,手腕上就被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殷紅的血,合著灰色的泥,在她的身體表面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