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綠得自由地草,似乎在遠去了。
極淨萬就這麼陪著靡音,在此處待了一月有餘。
但這天。耶羅宮中卻派專人傳來皇帝的旨意。讓極淨萬速速回宮。
極淨萬吩咐下人,將靡音照顧好,接著,便快速趕回。
靡音在屋子中泡了回溫泉,接著,又讀了會書。
接下來,就是百無聊賴。
靡音害怕這種閒適的時光。
因為每到這時,她便會胡亂想起許多的事情。
她害怕安靜。
因為當週遭安靜的時候,她地耳邊。會突兀地響起許多的聲音。
慘叫聲。鮮血汩汩流出的聲音,劍出鞘的聲音。還有男人在慾望中的喘息聲。
這些聲音,一直存在於她的生命中。
一直,都存在於她的腦海中。
無法忘懷。
就連天底下,最鋒利地刀,也無法挖去這樣地記憶。
此刻,這些聲音又開始在她的耳邊響起。
並且,越來越大聲。
靡音無法忍受。
因此,她出了門。
她是悄悄出去的。
她不想身後有陌生的人跟隨著。
她居住的這處地方,是一座大山。
放眼望去,蔥蔥郁郁,綠意蔓延。
而樹林中,還開放著不知名的花,像朝霞一般,熱烈地開放著。
將人的眼睛,都映得柔軟。
靡音慢慢地,向著那些花走去。
地上,是枯腐的枝葉。
腳踩在上面,有綿綿的響聲。
像是呻吟,痛苦地,尖銳地。
她一步步地,走到那些花的面前。
然後,伸出手,撫摸。
她地面板,異常白皙,在陽光下,閃著瑩瑩的光。
那光線,似乎真的能夠穿透。
如瓷器。
如玉器。
美不可言。
那隻手,就這麼握上了花。
那花,是新鮮的,今晨才開放的。
靡音握住了那朵花。
花瓣是飽滿的,絲綢的觸感下,似乎有汁液在緩緩流動。
靡音握著它。
漸漸地,收緊了手。
才剛盛開的花瓣,在壓力之下收緊,向著花蕊靠近。
可是不夠。
那是不夠的。
靡音的手,還在使力。
是的,還在使力。
花,漸漸變了形。
由美麗,變成了猙獰。
花瓣下的汁液,在衝撞著。
終於,在一道柔軟的聲音後,衝撞出來了。
靡音的手,染上了紅色。
像血一般的紅色。
可是不是的,那並不是血。
靡音清楚血的觸覺,她碰觸過太多次血了。
自己的,別人的,她碰觸過太多次了。
血,摸上去,是有波動的。
因為它還保留著主人的心跳波動。
所以,當它濺在面板上時,靡音可以感覺得到那種波動。感覺得到血的主人,臨死前的最後心跳。
靡音就這麼想著,嘴角綻放出黑暗的笑。
像是曼陀羅。
黑暗,妖嬈,美麗。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它會痛的。”
靡音像是從夢中驚醒。
她緩緩地抬頭,看見了一個男子。
眉目分明,身著蒼色衣衫的男子。
他的頭頂,是如霞的花。
他的臉龐,是無與倫比的溫潤和寧靜。
而他的眼睛,則像是一泓水,深遠幽靜,彷彿任何暴躁的血液在他這裡,都可以得到平緩。
靡音一時怔住了。
直到手上的黏溼,扯回了她的思緒。
“什麼?”靡音問:“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手上的花,會痛的。”那男子道。
聲音,如和熙的春風,吹散所有的焦躁。
“那又怎麼樣?”靡音問:“那又怎麼樣?”
“它會痛,你也不會快樂。”那男子向著靡音走來,腳步輕緩,像是不欲打擾任何東西。
他從袖中,拿出一張錦帕,遞給靡音。
靡音疑惑地看著他,半晌,才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