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顆顆珍珠,穿在上面。
極淨萬伸手,輕輕一碰,那些水珠就這麼抖落在水面上。
那聲響,在清脆與鈍悶之間徘徊。
“或許我應該問,”靡音道:“為什麼你,殷獨賢,楊池舟都要喜歡我?”
“我的喜歡,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極淨萬道。
“不,其實,你們的喜歡,是一樣的。”靡音的眼睛,被泉水的熱氣氤氳:“沒錯,是一樣的。”
“因為,”靡音彷彿能看穿極淨萬的心:“因為,你和殷獨賢,都是同一類人。所以,你們的喜歡,也都是一樣的……這也就是,我要遠離你的原因,因為和你在一起,會讓我想起殷獨賢。是的,你讓我想起了他。”
極淨萬看著他,如花瓣的唇上,依舊是那亙古不變的慵懶的笑意。
然後,他猛地俯下身子,開始親吻靡音。
靡音沒有反抗。
她任由他親吻著。
她沒有閉眼,就是這麼看著他。
眼神毫無波瀾,就這麼看著極淨萬。
極淨萬無法再吻她。
因為她的眼神。
“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挫敗。”良久,極淨萬這麼說道。
“對此,我應該感到榮幸嗎?”靡音問。
“應該,但是,”極淨萬手指彎曲著,摩挲著靡音的唇,眼中,有著暗暗的流光:“但是,我總有種預感,我能夠得到你……總有一天,你會自動投入我的懷中。”
“其實,我是感激你的。”靡音道:“你將我從盛容帶了出來,你讓我看見了這裡的草……我喜歡這裡的草,綠得那麼自由。”
“我說過,我可以讓你擁有的。”極淨萬道。
“你就這麼自信,可以得到耶羅的皇位?”靡音問。
“為了你,為了我自己,我一定會得到。”極淨萬的嘴角有著迷離的笑。
“是大皇子將我轉交給你的嗎?”靡音問:“我以為,你們是敵人。”
“可是他認為,你只是個女人。”極淨萬道:“他認為為一個女人而起衝突是非常不智的行為。”
“看來,你們兩個很不一樣。”靡音道。
“是的,”極淨萬將靡音從溫泉中抱了起來:“我認為,為一個女人而起衝突是非常值得的。”
蒼色
極淨萬將靡音抱到床上。
極淨萬親自為靡音將身上的水珠擦乾。
靡音就這麼臥躺在錦被上,背脊是赤裸的。
極淨萬用小指挑著藥膏,一點點地將其塗抹在那些鞭痕處。
靡音的發,浸溼了水,緊緊地貼在背脊上,流溢位妖嬈的弧度。
床前,擺放著絲絹屏風,光線暈在上面,成為流動的白色。
靡音半闔著眼睛。
那些白色,讓她恍惚。
良久,她忽然問道:“盛容那邊,還是沒有訊息嗎?”
極淨萬道:“沒有,我們也在等待著,如果殷獨賢真的死了,耶羅便會趁著朝中大亂之機,發兵進攻。”
靡音沒有做聲。
“靡音。”極淨萬喚她。
“什麼?”靡音問。
“如果,”在說這句話時,極淨萬的手,來到了靡音的肩胛處:“如果……殷獨賢並沒有死,那你會怎麼辦?”
極淨萬感覺得到,在這句話後,靡音的身子,僵硬了。
“如果,他沒有死,你還會再次回去殺他嗎?”極淨萬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問著。
靡音還是沒有說話。
但是,極淨萬聽見了牙齒的碰撞聲。
很輕微的碰撞聲。
從靡音地嘴中傳出。
那聲音。太過輕微,讓人聽不出是害怕,還是濃濃的恨。
良久,靡音終於開口:“你,究竟知道了些什麼?”
“現在,我還什麼也不知道。”極淨萬忽然俯下身子。去吻靡音的背脊:“我只是在提供一種假設……如果,他真的沒死,那麼,我可以幫助你殺了他。”
屋子的角落中,放著一盆蘭花。此刻,正在散發著幽幽的香氣。
靡音地聲音,也是幽幽的:“我不曉得……我不曉得自己會怎麼樣。”
極淨萬的唇,在她背脊上蠕動:“那時候,我會幫助你的……但是。到那時,這個幫助,就會要求回報了。”
靡音閉上眼,心內,是說不清與道不明的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