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楚雲飛走了兩步才發覺明玉沒有跟上,長臂伸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低聲問:“想什麼?”
明玉只覺那手掌無比滾燙,忙搖頭,咬了咬嘴唇才道:“只是在想,大傢伙都說有什麼話明兒再說,一天不過十二個時辰,爺又無分身之術,明兒怕是說不完……”
楚雲飛心底一軟,便是光線不甚明亮,明玉此刻患得患失的神情仍舊清晰地映入他眼底,楚雲飛若有若無地嘆了一聲,在徒然寂靜下來的夜裡,他的聲音雖低沉,卻也格外突兀,他道:“明兒說不完還有後兒。”
明玉抿嘴澀澀一笑,終究是自個兒高估了自個兒,以為不想,不說,便不會將這樣的分別放在眼裡,畢竟楚雲飛已做出了選擇,而她也會一直默默地支援他。罷了,這些都不要緊,她現在唯一的想做的……
即便想法還沒成形,卻已不由自主地抱住眼前這個男人。明玉把臉貼近他的胸膛,穩健的心跳聲隔著衣裳立即在耳邊響起,如此真切地,再也不用懷疑是夢了。緩緩閉上眼,彎起嘴角,熱淚卻悄然無聲地流進嘴裡。從他進門那一刻,明玉就想這麼做了,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感覺到他已回來,活生生地站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阿玉……”
“別說話。”
無數個夢裡,明玉都能清晰地聽到他的聲音,曉得他說了什麼。可從來不能像現在這樣,只要用臉貼著他的胸膛,不止能聽到他的心跳聲,還能真切地感覺到。
那就由著她吧!楚雲飛抿著嘴,抱住她的肩膀。也不曉得過了多久,遠處隱隱約約有笑聲傳來,明玉抹了一把淚,慢慢兒鬆開楚雲飛。卻冷不防一陣天旋地轉,楚雲飛抱起她掂了掂,道:“似乎輕了許多。”
“什麼?”明玉忙道:“快放我下去,叫下人瞧見了,豈不是要笑話我?丟臉死了。”
身上還有她手臂上的體溫,楚雲飛道:“丟臉的話,之前阿玉已丟過好幾次了。”
說著頓了頓,聲音沉了下去:“讓阿玉擔憂了,竟比上次回來瘦了那麼多。”
上次回來,她才生了衍哥,身形根本沒有恢復。這不是重點,“今兒爺才回來,上上下下都十分高興,這會子時辰雖不早了,可處處都是人……”
這樣的辯解哪裡起得了作用,楚雲飛打斷她的話:“這不是之謙的宅子,我似乎迷路了。”
明玉這才留意起周圍,“方向錯了。”又指了指反方向比較明亮的一處,道,“那邊才是。”
楚雲飛從善如流,立即轉身,步履快捷又沉穩,很快便瞧見有人提著燈籠在前方等候。明玉暗暗著急,只是,她的力道哪裡能與楚雲飛較量。從前若掙扎多少能起到一點兒作用,眼下,怕是連撓癢癢也不是了,楚雲飛根本就沒感覺到,目視前方,步履如飛。
侯在院子門口的落英,才見了個禮來不及說話,一陣風吹過,楚雲飛已到了院子裡,幾步跨進了正屋。
明玉雙腳落地,正慶幸屋裡沒人,落翹突然從身後冒出來,低著頭隱忍著笑,正色道:“熱水已送去淨房。”
明玉咳嗽一聲,道:“時辰不早了,你們也都下去歇著吧。”
落翹福福身,朝旁邊打了眼色,明玉順著望過去,菊影、菊香、梅枝等皆垂首並排而立。看似嚴肅正經,肩膀卻顫抖地厲害。
明玉只覺自個兒好似被推進了火爐裡,再次道:“下去吧。”
大夥又福了福,魚貫著退出去,走在最後面的落翹,放下簾子,將門關上。
明玉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臉,鎮定下來,一抬頭觸及楚雲飛目光,忍不住暗暗磨牙。
“這時節到底熱,先去沐浴吧,我去找衣裳。”
楚雲飛卻站著不動,四處打量。至於衣裳,哪裡須得明玉這會子去櫃子裡找?今兒下午無事可做,就把楚雲飛回來後要換的衣裳都尋了出來重新'看書吧:WWW。KANSHUBA。ORG'整 理過,其他的仍舊放進了櫃子裡,今兒要穿的這會子正四平八穩掛在衣架上。一轉眼,就已經落入楚雲飛手裡了。然後扭頭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明玉,道:“你先歇著吧。”
明玉卻不由得抬起頭來,心裡一緊,莫不是怕自己看到他的傷?越是這麼想,越覺得楚雲飛的神情很像。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上次他受了傷才回來,就是這麼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何況上次不過武舉罷了,這一回是真正從刀劍無眼的戰場回來。
“白天睡得久,這會子還不想睡,我服侍你沐浴吧。”
楚雲飛幾不可見地蹙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