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六嫂尋了木匠,特意做了這麼一把椅子。”
楚雲飛才想起是韓氏,這近三年的時間,明玉、秦氏為他預備的東西,都是韓氏出面託人給他帶去的。每次,都會提一提明玉、秦氏她們的情況,楚雲飛感激道:“無論如何都要當面謝謝六嫂、大舅子。”
衍哥一邊狼吞虎嚥地往嘴裡扒飯,一邊口齒不清地道:“衍哥已經謝過舅媽了,再謝的話,舅媽又要給衍哥東西了,衍哥已經收了不少舅媽的東西……”
看他吃成這樣,秦氏忙道:“慢慢兒吃,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沒得搶著了。”
衍哥還是我行我素,食慾旺盛讓楚雲飛也不由得嚥了咽口水。在軍隊裡自是沒什麼好吃的,特別是艱難的時候,能吃飽已是奢望。別的時節倒罷了,特別是大雪封山時,野味也難尋。
這一桌子菜色,與他來說,已不是山珍海味就可媲美的。楚雲飛端起碗,縱然沒那麼餓,卻不過轉瞬間就消滅了一碗飯。落英手腳麻利,立即盛了一碗來,明玉忙著給他夾菜,秦氏顧著照看衍哥,滿滿一桌子菜,直到楚雲飛再也吃不下放下碗,已所剩不多。明玉心酸不已,只是,父子兩吃飯的架勢,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下來的,讓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楚雲飛放下碗筷長舒口氣,衍哥也捧著脹鼓鼓的肚皮,滿足地笑起來。
明玉匆匆擦了眼角的淚,另倒了茶送去。丫頭們將飯菜撤下,桌子收拾乾淨,才坐了下來。
楚雲飛目光柔和,衍哥彷彿也不那麼怕他了,但仍舊有些陌生,卻也對父親感興趣,捲縮在秦氏懷裡,問:“爹爹也能像阿陽那樣,一下子就爬上樹麼?”
楚雲飛點頭,衍哥又問:“那爹爹能幫衍哥把樹上的鳥窩拿下來麼?”
楚雲飛蹙眉,聲音低沉:“你這麼小就爬樹搗鳥窩?!”
突然轉變的臉色唬得衍哥縮了縮脖子,爭辯道:“誰叫它們大早上就嘰嘰喳喳吵得衍哥不能好好睡覺……”
因楚雲飛臉色越來越沉,後面的話不敢繼續說下去。
秦氏微笑道:“別一回來就嚇著孩子,沒得他不肯與你親近。”
回來這些時候,楚雲飛還沒抱一下自個兒的兒子,這麼想著,臉色到底柔和下來,道:“這麼小爬樹,摔下來你奶奶、孃親該心疼了。”
只是,便是柔和許多,在衍哥看來,比起慈祥的祖母,溫和的孃親,爹爹還是個可怕的存在。於是,更用力地往秦氏懷裡鑽,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
秦氏嘆了口氣道:“慢慢來吧,畢竟衍哥第一次見著你的時候,才剛滿月。”
如今衍哥已快三歲了,倘或從他入伍算起,已三年多……原來他已離開了這麼久,不覺暗暗嘆了一聲,眼底露出歉疚:“讓娘、阿玉擔驚受怕了。”
明玉輕輕搖了搖頭,低著頭理了理衣裳,掩飾自個兒的失態。殊不知,這模樣反而更像新過門的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三年的時間,楚雲飛明顯比從前顯得更沉穩,那雙深邃的眸子,偶爾如獵鷹般犀利,身形也有細微的變化,身上已換了家常服,卻好像有些不合身,不曉得是不是自個兒在做的時候,與尺寸有差別……那就得重新測量另外做,可是這三年,她都按照離家時的尺寸做的……
就在明玉胡思亂想間,秦氏微笑道:“今兒時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著。”
明玉驚醒,忙吩咐落英:“叫廚房送些熱水來……”
落英笑道:“早已預備著了。”
明玉微微紅了臉,楚雲飛已起身朝秦氏見了個禮,秦氏笑著點了點下巴,道:“阿玉也回去吧,讓雲媽媽留在這裡。”
雲媽媽笑著答應了一身,朝明玉道:“少奶奶放心,奴婢會照看好衍哥。不會讓衍哥擾了夫人安歇。”
秦氏看了一眼已在她懷裡睡著的衍哥,失笑道:“這孩子一旦睡著了,哪裡就能擾著別人?”
說著也露出睏意來,明玉隨著楚雲飛一道退了出來。
雖然時辰比較晚了,宅子各處仍舊燈火通明,阿陽、阿尋以及從前照顧楚雲飛的管事在外頭侯了大半天,這會子見楚雲飛同明玉一前一後出來,忙上前見禮。一個個皆忍不住喜極而泣,那管事哽咽道:“只要爺平安回來,就比什麼都強。”
楚雲飛抱拳朝他們行了個謝禮,道:“家裡仰仗你們了!”
大夥忙擺手,七嘴八舌說著不必。又有人道:“爺一路回來甚辛苦,咱們先退下,有什麼話明兒再說。”
不多時,大夥便一鬨而散,落英提著燈籠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