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身上,聽到他講解暗道機關並無錯誤之後,這才略略平復憂慮的心情,護送遼皇而去,陳誠隨後也消失在暗門之後。
天驕對著岑羨知苦笑了一下,“扮完公主再來扮皇帝,我想我都可以去戲班子唱戲了。”
岑羨知明白這是天驕在開玩笑減輕他的壓力,於是也玩笑道:“你這麼俊俏,要真在戲班子挑大樑,一定能紅遍大江南北,成為一等一的名角兒!”。。。。。。
日落昏沉,殿內孤零零地點著一盞燈。昏暗的燈光無法與殿外無數火把光亮相比,卻彷彿黎明前黑暗中的啟明星般,渺小卻閃亮。
殿宇四周一片沉寂。縱然幾百名兵士將大殿團團包圍,卻也僅僅是包圍,而沒有采取其他的行動。沒有人出聲,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蕭珽的身上,有迷惑、有焦慮,可大多數都是無奈。
蕭珽在殿門這裡已經站了將近一個時辰。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到了現在,她仍然會害怕面對遼皇。裡面躺著的人雖是大遼真正的皇帝,卻已經相當於一個廢人,生死隨時拿捏在她的手裡。
到了最後關頭,遼皇還是高估了蕭珽。她原本以為蕭珽會直接衝進去發現天驕而痛下殺手,卻沒想到她自己的女兒是個內心深處極為矛盾的人,既可憎又可憐,既瘋狂又膽怯。
蕭珽的怯懦給了遼皇足夠的逃離時間,甚至於令遼皇都困惑不解,還以為天驕有什麼不為她所知的籌碼才逼迫蕭珽遲遲不敢採取行動。
她並不清楚,此時的蕭珽,內心深處正經受著無數自相矛盾的念頭的衝擊。蕭珽最大的敵人其實不是遼皇、不是蕭宓,也不是天驕,而是她自己本身。
有親信實在按捺不住便湊過來詢問,“殿下,您到底還要不要進去?”
“要稱陛下!說了多少遍,朕已經是大遼國的皇帝了!”覆滅的前夕,蕭珽上演了一出極為滑稽的登基大典。在接受了幾個垂死掙扎的親信叩拜之後,她儼然開始以皇帝自居。
親信微微苦笑了一聲,“陛下,您到底要不要進殿去?聽動靜,南軍已經開始攻城了。”南院大軍實際攻城的時間比預計要提前,蕭珽望了望遠方被火光映紅的天幕,聽著隱隱傳來的廝殺叫喊,感到血肉之軀正在一點點的僵硬,曾經擁有的一切都離自己越來越遠。
她咬了咬牙,正準備用手推殿門時,一個報信計程車兵急匆匆跑到她跟前,“殿下,不好了,王大人和李大人她們偷偷開啟城門投降了!”
“什麼!”蕭珽腦袋嗡的一聲,眼前一黑身子險些沒站穩,這下顧不上去計較衛兵的稱呼了。
剛才還匍匐在她腳下三呼萬歲的臣子轉眼就投奔了蕭宓以求活命,那些人手裡可是足足有兩萬兵馬呀!看來除了她身邊這五百兵士,再也找不到可用之人了。
蕭珽義憤填膺道:“那些宵小鼠輩,以為投降就可以活命了嗎!蕭宓是不會放過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的!你們、你們所有人只有跟著朕奮力一搏才會有出路!”
她這話並非沒有道理。當聽說她的親信大臣們都投降了,這五百兵士誰不覺得大勢已去。可蕭宓說得對呀,投降就能活命嗎?繳械投降後,四公主殺她們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反正謀反的罪名也抹不掉了,乾脆拚殺出一條血路,說不定還能活命!
不管出於什麼心態,親信和衛兵們暫時被蕭珽忽悠住了。有人對蕭珽進言,“陛下,王大人和李大人投降,皇宮很快也會淪陷。要不要屬下等護送您儘早離開?”
“你以為逃得掉嗎?”蕭珽回頭,目光又死死盯住了殿門。事到如今,只有這一個可以利用的籌碼了。想到此處,蕭珽彷彿又看到了救命稻草般的希望。對呀,她還是握有遼皇這張王牌的,她還是可以利用這張王牌與蕭宓討價還價的。從發現受騙開始,蕭珽就發誓一定要讓蕭宓承擔欺騙她的全部後果。她即便輸了,也不能叫蕭宓事事稱心如意。蕭宓不是想做一個孝女嗎?不是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嗎?自己若註定要死,那就叫蕭宓眼睜睜看著遼皇和自己同歸於盡好了。
一百七十六 啟明(二)
“三公主本來就不是四公主的對手,何苦來哉?”天驕原先與岑羨知對坐,此時站起身,“咱們也功成身退吧,繼續留在此地只會徒增危險。”
蕭珽遲遲不敢進殿給了遼皇充分的逃離時間,天驕和岑羨知聽見了蕭珽方才在殿外的咒罵,知道南院大軍很快就會攻進皇城,她們也無需再久留。
然而走到暗門處轉動機關,暗門紋絲未動。天驕和岑羨知對望一眼,兩人都有幾分詫異,因為方才陳誠教給她們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