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女郎了。他緩緩放下車簾,靜靜地閉上雙眸,把這種種情緒,重新藏迴心中。
“轉回罷。”
自從進入車廂久久便不再有聲息的姬秋,終於出聲了。可是這聲音裡卻似帶著無盡疲憊,無力。
公子重耳走了半個多月後,姬秋已從失落惆悵中慢慢回覆過來。在這個時代,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生離死別,姬秋現在就是與公子重耳生離。不過,這一番生離,卻是他生生地把自己推開,把自己拋棄,所以,姬秋不允許自己傷感太久。
姬秋心裡清楚,自己雖然被秦王封為公卿,然,在秦國之中卻根基不穩。
這一月餘下來,姬秋很明顯地感覺到了秦國公卿士族,對自己的種種不屑跟輕視。她心裡清楚,這些秦人之所以現在尚能容忍自己一個婦人出入朝堂,完全是因為攝於秦王之威罷了。一旦自己一個不小心,處事不當,或是辦事不力,那麼這些一直隱忍的秦人士大夫們必定不會放過自己。
往嚴重點想,許是非但不會放過,更有可能對自己推之毀之。
儘管姬秋從文贏公主與公子重耳的文定之禮後,便以病了為由,一直在家養著,但她心裡清楚,自己與這些秦人士大夫之間的衝突,遲早是會來的。
如果自己在他們的第一擊中不能獲勝,那麼,日後自己在秦國只怕無法立足了。雖說秦王或許會袒護自己,然,姬秋也明白,秦王或許可以護自己一時,卻未必能護自己一世。
託病在家這段時間,姬秋做得最多的便是博覽群書,快速地消化有關於秦國的一切文字資訊。再則便是遊歷於市井之間,多瞭解秦國所有息息相關的生活資訊。
一段時間之後,姬秋髮現,雍城之中出現的衣衫襤褸之人越來越多了。
姬秋在細細瞭解之後方知道,秦國今年相繼經歷了雨澇跟乾旱天氣,以至於不丹、參麥等六城顆粒無收。當地的城主又知情不報,欺上瞞下,導致災情亦發嚴重,各城百姓為活命計,只好拋家別院,輾轉來到雍城。
姬秋瞭解這些情況之後,半不急於稟告秦王,反而加派人手前往不丹、參麥等六城細細打探,深入瞭解了造成這種局面的真實原因。
透過這些派出去的人反饋回來的資訊,姬秋便暗裡謀劃開了。
許是受公子重耳的影響,現如今,姬秋謀事更為周全,更注重利用收集到的各種資訊來加以分析。
同時姬秋還隱隱感覺到,如果那些秦人士大夫要拿自己開刀,或許,這對他們而言不失為個好的時機。當然,如果自己想要在秦國站穩腳跟,這同樣是個不錯的時機。
姬秋用最短的時間,做了最為詳盡的分析跟謀劃之後,她便再次出現在秦王宮內。
果不其然,時下襬在議事殿中最為重要的事,便是有關於雍城liu民增多無法安置的問題。此事一經發現,秦王下令究其根源,最終不丹、參麥等六城大旱的問題便暴露出來了。
秦王大怒,下令砍殺了六城城主,又向群臣問策。
滿殿文武,一個個噤若寒蟬,無一人能有良策可獻。
盛怒中的秦王,連連冷笑道:“本侯今日方知,孤的手下,一個個良臣將相俱是擺設,竟無一個可用之才!”
群臣面面相覷,雖有不悅,卻也不敢再次招惹盛怒中的秦王。
其實說起來,這些群臣也甚是冤枉。畢竟這事之前被下面瞞得嚴實,他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畢竟,這個是資訊封閉的年代,有些人甚至就算現在,對整件事都還了解得不甚全面,這種情形之下,秦王又在盛怒之中,他們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下,如何敢信口開河,亂出主意!
不過這些士族大夫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唯恐秦王氣極之下會殃及池魚,便相互會心地交流了一下眼神。
隨即,一位士大夫出列向秦王叉手一禮後,高聲說道:“臣等不才,久未離開雍城,不解外城之事,不能為君侯分憂,臣慚愧!”
說是告罪,但他話峰突然一轉,又接著說道:“然,臣以為,此事君侯倒是可以向公卿問策。畢竟,公卿早先追隨在晉公子身側時,增遊歷多國,途經我秦國多城。臣以為,公卿有國士之才,見識必定在我輩之上,臣等願虛心向公卿謀個良策。”
秦王的臉色立時陰了下來。他凌厲地掃了殿中諸位權臣一眼,立時明白,把姬秋推出來,顯然是大家的主意。
深吸了口氣,秦王冷冷地,打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崩道:“善!大善!!本侯從來不知,我大秦國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