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他的衝動。沒有花大力氣還學得那麼好!這種人跟時常唱K吃燒烤卻輕鬆拿下第一名的優等生一樣,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膈應通宵學習成熊貓眼的普通學生。
徐辰有氣無力地表揚了一下:“嗯,好,真厲害。”
“說到厲害……”他斜眼望她,“剛才在茶樓前,你打的那一架才叫厲害。我都不知道你功夫那麼好,跟誰學的?”
她嘿嘿一笑,“怎麼,怕了?放心,我不打女人和小孩。”
他眼睛一瞪,抗議道:“我不是小孩了!”
徐辰也不跟他爭辯,道:“這麼說起來,我以後去做鏢師也不錯。只是不知道要不要工作經驗……”
“不準去做鏢師!”望北立刻反對道,話出口後意識到語氣過於強硬,又改口,低聲說,“不用你去外面掙錢,我養著你。”
我養著你。
人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小子一句“我養著你”,算不算是求婚了?……徐辰微微有些走神,晃了晃腦袋,暗笑自己思維發散得太厲害,都到外太空去了。
六〇、被黴神附體 。。。
虞三的船一路順風順水,第三日下午就到了餘暨城外。果然如他所說,這一段江面已經被軍隊控制,本該熱鬧繁華的碼頭一片肅殺,寬闊的江上船隻寥寥無幾,僅有幾隻小船在巡邏,船頭大旗上,一個“謝”字濃墨重彩,獵獵地隨風飛揚。
望北似是暈船的勁頭還沒過去,一直在艙裡睡覺。徐辰叫了他幾次都叫不醒,也就隨他去,自己一個人到甲板上吹風,信步走到虞三身邊,眺望遠處,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他說話。
“……謝老將軍既然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要爭這江山?養養花種種草,抱抱孫子頤養天年多好,還打什麼仗啊。”徐辰聽說這造反的主謀年紀已經過了七十,十分地不解。
虞三在船舷上磕一磕菸灰,隨口道:“誰知道這些人怎麼想的呢。今天你殺我,明天我殺你。謝家軍說著是為了替天行道除去昏君,不過也有人說他們其實是來報仇的,到底怎麼樣,天曉得。”
徐辰眉毛一動:“報仇?”
“對。幾年前,後越的皇帝懷疑謝老將軍要造反,安了個罪名把謝家滅了九族,偏偏最想殺的沒殺掉,讓謝家父子逃脫了。他家三千多口人被殺了個乾淨,只剩下這兩位。也不知道這回謝將軍是本來就打算反,還是被逼反的。”
滅九族啊……說話間,三千多條人命就一筆帶過了。所以說,伴君如伴虎,古代這高官也不好當,七大姑八大姨的命都拴在身上呢。
船漸漸地靠近了碼頭,有帶著刀計程車兵上來,虞三出示了一塊令牌給他看,那士兵便示意通行,讓他們靠了岸。
岸上已有一夥人等著,個個都是虎背熊腰的苦力,虞三喚了他們上來卸貨,甲板上倏然熱鬧起來。那些做慣粗活的漢子說話沒遮沒攔,見到船上有個長相標緻的姑娘,便愈加大聲地說些帶顏色的笑話。徐辰渾身不自在,只好進艙迴避。
望北呆呆地坐在視窗,眼睛朝著窗外,眼神卻明顯沒有焦點。
徐辰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想什麼呢。”
他喃喃道:“這地方還真是一點都沒變……當年,我就是在這裡隨徐老爺上了船,逆水北上,到了長安,一待就是八年……不,五年。”
徐辰知道他不小心把重生的日子也算進去了。對他而言,離開故鄉的這段日子是雙倍的。沒有誰比她能更加體會到背井離鄉之苦,她感同身受,不知道該安慰他什麼才好,只能岔開話題,笑道:“既然你重生了一回,知道這仗誰贏了麼?我們不如賣情報給虞三,讓他早點做好準備。”
戰後重建,又是一次巨大的物資消耗,如果商人能搶佔先機,也能賺得不少。
望北嘴唇張了張,她從口型上判斷,似乎是個“帛”字。難道以後絲帛的行情會很好?然而他最後沒有提起什麼物資,只是道:“……謝老將軍得了天下,自己當了皇帝。”頓了良久,他又說,“就算知道結果又如何,重生這種事匪夷所思,別人憑什麼相信我?”
徐辰想想也是,可惜道:“要是那些首飾還在就好了,我們自己投資,第一桶金馬上就有了。”
他看著窗外,道:“你當初就不該帶琉璃出來。”
徐辰的目光靜靜地落在他身上,“我曾經給了她一些錯誤的暗示,讓她對你抱了些希望……我覺得對不起她,想盡量給她一個好的結果。”
望北不解道:“她對我能有什麼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