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旭似乎仍不解氣,接著踹出一腳,狠狠踢在玉大武的肩頭,將他射至五米之外。
“不要!”羅浮一聲慘叫,想也沒想就朝玉大武飛出的方向衝了過去。
玉大武斜倚在茅屋的牆腳,神情異常痛苦,面目呈猙獰狀,竟發不出聲來。
“爹!”羅浮眼中噙著淚花,伸手便要去扶。鼻間傳來濃郁的血腥味,脆嫩的小手似乎被熱燙的黏稠物質所包裹。
瞳孔猛烈的震顫,羅浮顫巍巍的抽出放在玉大武后背上的手。竟然,全是血!
那是一根捕魚的鐵叉,大象獠牙似的形狀,如同一輪鐮月斜斜勾起,鋒利而且尖銳。兇器從後背刺入,穿腸破肚,血流如注。
手顫抖到不行,羅浮終於知道了什麼叫作從指間消逝的生命。如此這般的讓人無力……她遲鈍的搖了搖腦袋,滿目飛雪,恐懼一陣一陣的襲來,叫她失去了知覺。
玉大武死前什麼話都沒留下,唯有最後,他給了羅浮一個溫暖而又幸福的微笑。似在安慰羅浮,雖然他未能護住她,但作為一個父親,他盡了自己的職責。所以,安心的去了……
花牽牛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哭著哭著便暈厥過去,再不能語。
“不要考驗本將的耐心,來呀,把人給我帶走!”
沉浸在悲憤之中的羅浮被肖旭這一句冷酷的言語所喚醒,血紅的眸子陰冷而凌厲,如鋒刃一般朝肖旭揮去。緊咬著唇角,一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之貌。
聲色陰沉結著一層薄冰,羅浮站起身子與之對視,冷冷的道:“你既尊稱我為郡主,就不該這般張狂。招罪於我,你以為我會放過你麼?”
肖旭撕唇一笑,眸光森然,嗤道:“那還得看你多大本事了,郡主又如何,在本將眼中,要你死簡直就像捏一隻螞蟻那般輕易。”
羅浮又是一驚,這傢伙竟不顧及皇家顏面,對著郡主都敢如此造次。這所謂的郡主身份,在他面前居然卑微至斯!“你放心,別說我貴為郡主,哪怕我只是一介草民,只要還存一口氣勢必是要與你周旋到底!”羅浮恢復了往常的鎮定,言辭犀利不卑不亢,一點不似十歲孩童模樣。
“好大的口氣!”肖旭大喝一聲,面上譏諷,心中卻已有三分佩服五分驚歎,“那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放聲大笑,肖旭雙足掠起飛跨上了馬。“咴”的一聲長嘶,馬已調頭前行,他淡淡吩咐道:“帶走!”
兩名侍衛上前,恭恭敬敬的向羅浮道了聲:“郡主,請。”
“羅浮!”君謙一把抓住羅浮的手腕,那纖細嬴弱的胳膊似經不起半分力道,輕輕一折便會斷掉。心裡泛著酸澀,翻江倒海的難受。羅浮自小在他身邊長大,從未離開過他的保護區,現如今要他放手讓她獨自面對未來,這漫漫人生路,會有多少荊棘和坎坷……
他,是如何做得來?不敢放手,不想放手,不願放手!
“哥,羅浮只是消失一陣子,會回來的。”羅浮看出了君謙的不捨,微笑著輕聲勸慰。雖是勸慰,卻也是她心裡話,她想回來,她終究一定還是會回來的。至少,此刻的她是這樣想的,這樣期望著的。手緩緩扶上君謙的臉頰,這張俊秀異常的臉上還印有五條紅豔豔的指痕,淤青的部分已經悄悄腫起。羅浮心底一痛,月眸含煙繞起一圈水霧,慘淡的臉頰頓失血色,白的有些刺目。
“疼麼?”羅浮哽噎著問道,眼神一直遊弋在君謙的身上。羅布青衫沾滿血跡,皮肉也翻騰成糊狀,那嬌嫩的粉色,像極了玉王峰上的紅梅,花開正茂、四季常盛。一抹溫馨的笑靨暈開在嘴角,她緩緩的道,“君謙,替我照顧好孃親,等著……等著羅浮回來……”
“羅浮……”君謙雙目盈水,悲慼哀鳴,只覺得置身於刀刃火海之中,疼痛感周身蔓延,直抵心田,那最脆弱的一道城牆瞬間瓦解,再築不起。
羅浮,君謙就此立誓,在你找我之前,我定會先去尋你。到那時,君謙勢死護你周全,決不軟弱。再不會,再不會放手……
“等我,羅浮!對你的允諾,哥哥生死不忘!”君謙的眼睛透徹的像是一蔚藍天,熠熠生輝且無半點瑕疵。羅浮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錚錚鐵骨。有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彷彿被他吸引,悄悄溶化在了那一抹無邊的溫柔之中。
離別的場景曾無數次在羅浮的心裡幻想過,卻從不敢相信,竟會是現在這樣的一幕,哀傷的彷彿連心都快碎的不成樣子了。
一名侍衛將羅浮領至早已準備好的轎子前,扶起簾子請她入內,態度恭謹。
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