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生病了?”連她自己也沒發覺聲音中飽含擔憂。
“嗯,昨日便開始不適了,許是著涼了。”一邊說著一地遞給她一個錦盒,包裝得精緻,“這是我家公子的一片心意。”
林無憂接過來,收在手中,“替我謝過你家公子。”
“那我告辭了。”
看著蘇行離去的背影,她在府外站立片刻之後才進去,拿了錦盒徑自去了書房,看著擺在書案上的盒子,凝視良久才伸手去拿過來,放在手心掂量著也不是很重,解了繩結揭開後看到的是一塊白玉平安扣,嘴角微微上揚,為何都是送來的玉石呢?
她拿過來細看發現是那一日她陪他去挑的,不由皺眉,他為何要送這給她當賀禮呢?眼神瞥過盒子,發現裡面有一張小紙條,她拿出展開,工整的一行楷體映入眼簾:唯願汝安。
腦袋一片空白,那簡寥寥幾字壓得她的心口有些沉重,他這是什麼意思呢?腦中不由警醒:蘇景弦已過弱冠之年還尚未娶妻,他不理會盛京女子的愛慕,他這些日子來對她尤為親切,可她現在是男兒身,他喜斷袖?右手習慣性地摩挲著鼻尖,還有一種可能,她不敢想象,蘇景弦發現了她的身份?可她隱藏地很好他又能如何得知呢?
這一刻她覺得他高深莫測,難以通透。
正月初七那日,即是成親的前一日,府中裝點得一派喜慶,她讓福伯去備車引來了他的一陣驚奇,“少爺,明日便是大婚了,少爺這是要去哪裡?”
“我去看看念安。”
“是。”福伯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搖著頭去給她備車了。
依山傍水的地方,有一座新砌墳塋。
她讓車伕候在一邊隻身一人走到墳前。風拂起她的衣袍瑟瑟作響,束起的髮絲飛揚,呆了片刻之後她起身走向馬車,“進宮。”
“可……少爺……”
“我說進宮。”
“是。”車伕自知不能駁了主子的意思便應了下來。
林無憂並未光明正大的入宮,她讓車伕在皇城的西華門,守門的侍衛是她的人,只點點頭便讓她進去了。
一身便服,她挑著隱秘的路線抵達永樂宮,早有太監候在門外,見她來了恭敬地頷了頷首,“公子小心些。”
到達凌清雅的寢殿時,殿裡早沒了宮人的侍奉。她撥開層層紗幔看到凌清雅含笑著坐在梳妝檯前發呆,臉上紅霞似火掩去了幾分病態。
從鏡中見著了自己心心念唸的人以為是自己幻覺,直到鏡中的人在朝自己微笑,她驚訝地轉過身去,有些不可置信,“無憂!你怎麼來了?”放下手中的梳子她起身至她身旁,“這幾日我們不可見面的!”
“我怕再不見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公主開心嗎?”
“嗯。”凌清雅含羞地埋下頭,林無憂看著她緋紅的側臉,“可是我卻開心不起來。”
“嗯?”
“明日即將大婚,我怕是要讓公主失望了。”
“什麼意思?”
“我娶不得高貴的公主殿下了。”
“呵呵,無憂,你怎麼了?你這是在逗我玩兒嗎?”
“我怎麼有這膽量呢?”
“我……我們已有夫妻之實!”她急急道,不去理會林無憂臉上的嘲諷。
“夫妻?呵,公主殿下真會說笑,我怎麼會和公主有夫妻之實呢?哦!公主倒是提醒我了,除夕那日有名採花賊偷偷入了後宮,我去抓卻未抓到。”
“無憂,你在說什麼,我不懂。”凌清雅雙手緊抓著裙裾,不安的搖著頭。
“我在說我並未碰公主分毫。”
“你……你說什麼?”凌清雅有些慌亂地後退,最後跌坐在床榻之上。
林無憂慢慢逼近,在她耳邊微微吐著氣息,“多年未見了你變得可真是狠心呀,是你那手段狠毒的母后教的嗎?”
“不……不……,你不是林無憂,你不是……他不會這樣對我的……”
“我當然不是了,我是那個原該死去的——凌洛悠。”
“你不是她,她死了,她早就死了!”凌清雅顯得有些急躁,突然推拒著靠近她的林無憂。
“呵呵,公主真是……天真,誰告訴你她死了?就從一具屍體嗎?”
林無憂有些殘忍地笑看向她,“其實,我並不想要你性命的,只是……”她突然如發狂的瘋子般推搡著她的肩,“你為什麼連念安也不能放過?還還那麼小?那麼小的一個姑娘,你讓她遭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