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來人!來人!”
林無憂突然冷靜下來,優雅地理著凌亂的袖口,“不要白費力氣了,這裡可是隻有我們倆。”
“香秀!香秀呢?”
“你那個忠心的侍女提前去地府給主子開路了。”
“你……噗……”豔紅的血灑在胸前,林無憂有些嫌惡地扯過自己沾了幾滴鮮紅的袖子,“我勸公主還是不要急,省得早早的送命,我還有些貼己話要同你說呢!”
“你瘋子,你騙我!”
“我這不是來告訴你真想了麼?公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一報還一報,你懂嗎?現在用你的命去償還念安的命,放心,不會讓你孤單太久,你那一向疼愛你的母后可是會去陪你的。”
她站在床邊看著凌清雅慘白的臉頰,嘴角的鮮血不斷溢位,看她痛苦地掙扎著,無助地搖頭,就這麼冷眼看著這一切,嘴巴里繼續吐出無情的字眼,“你說我要不要讓公主揹負上這不貞的名號含恨而去呢”
“你……”凌清雅微張著嘴卻不在發出聲來,林無憂最後看向生氣微弱的凌清雅一眼,突然扣即心中一根名為良心的弦,想到適可而止,便不再說什麼,往宮門走去。
幔紗飛揚,靜寂無聲,寢殿之內只留下侷促的呼吸聲。
……
“砰!”
“公主!”
“傳太醫!”
頓時,永樂宮裡亂作一團。
……
西華門的宮牆外,長久地站著一人,看著天色漸漸晚去。許久之後,出來了一名太監,“公子。”
“死了?”
“是。”
“哦,你回去吧,那一群人的嘴巴你給我堵牢實些。你家中二老我會給你照顧妥當。”
“奴才謝公子大恩,若不是公子奴才怕是早就見了閻王去了,奴才此生願為公子做牛做馬。”
林無憂掀了衣袍,登上一旁的馬車,“做什麼牛馬呢?你就等著高升吧。”她坐進車內,便招呼了車伕回去。
正德二十五年元月初七,袁皇后長女清雅公主薨。
林府拆了紅綢換上白幡,府中眾人均是面色黯然。林無憂跪在佛堂的蒲墊之上,只望著那嫋嫋青煙,李氏虔誠地敲著木魚、念著經文。
“你說我娘會怪我手染鮮血嗎?”林無憂突然幽幽道。
李氏聞言手僵在半空中,“你若認為是對的即可。”
這時有家丁來報:“丞相大人來了。”
20、第二十章
20、第二十章 。。。
林無憂起身與李氏交代了一番便出去了,家丁一路跟隨在她後面。
“人呢?”
“在府外。”
“嗯?”聞言她止住腳步回過頭問道:“怎麼不請進府裡來?”
“蘇大人請少爺過去。”
“這樣啊……”她出了府門便看見蘇景弦立在車邊看著她府上掛著的白幡,見她出來了,眼神便投注在她身上,目光灼灼似要把她灼穿。
“林大人心安嗎?”他突然問道,言辭頗為冷莫。
林無憂怔住,迎上他清冷的眼神,按耐住心中的不安,然後低垂下頭,不去看他,“大人何出此問?”
“清雅公主薨逝,帝后悲慟,你是清雅公主的未婚夫,可覺傷心?”他咬牙問道。
“我為何要傷心?”她突然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她知他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交談最忌諱裝傻,“這不是還未娶進府麼?”
“你自知娶不了為何還要承下這門婚事?”
“我不敢違背了聖旨。”
“那你就敢欺君嗎?你可知欺君是何罪行?”
“不就是殺頭嗎?”林無憂突然笑了,“蘇大人要去告我欺君之罪嗎?”
蘇景弦突然不再說話,伸手攏緊大氅襟口,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道:“為何要淌這渾水,何故連累無辜?”
“大人說什麼無憂不懂。”
“真不懂嗎?”他突然向她走近,只要微微低頭便可與她鼻尖相觸,微熱的氣息吐在耳邊,“洛悠,你究竟要如何呢?”言辭之中包含諸多無奈。
林無憂心驚,只覺一陣惡寒,急急地推開他,帶著深思的眼神看他,她一向隱藏得很好,他是何從得知?慌亂之下選擇了裝傻。“蘇大人的話我不明白,還望大人不要隨意開玩笑,有些東西說出了可是會招惹是非的?”
“你不是已經招惹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