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他和崇寧公主會是一對歡喜冤家,笑問:“公主學得怎樣?”
他哀聲嘆氣,“別提了,每日她都跟我吵,為了一點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就大發脾氣。若我不依著她,她就生氣,用馬鞭抽人。”
她在想,崇寧公主是不是喜歡他,“像她這樣的直爽脾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林大哥,你還是多多讓著她吧。”
他氣得咬牙,“我能不讓著她嗎?這輩子就沒見過像她這麼野蠻、驕橫的姑娘,我算是見識到了。你看,公主閨名‘凝’,我是‘燁’,我和她根本就是水火不容。”
“你們是水火不容的歡喜冤家。”葉嫵打趣道,“公主願意帶你進宮,可見她當你是朋友,信任你。”
“我說這輩子沒見過金碧輝煌、雕樑畫棟的皇宮,想進宮見識見識,她就帶我進宮了。”
“這理由太牽強了,說明公主把你擺在心裡呢。”她轉念一想,“對了,公主應該陪著你呀,你怎麼溜出來的?”
“魏皇派人來傳公主去御書房,公主去了,我就偷偷溜出來。”
葉嫵想,他與崇寧公主相熟,也許是好事呢。
慕容燁見她陷入了沉思,擔憂地問:“嫵兒,你在宮中還好嗎?伴君如伴虎,魏皇和齊王都不是善類,你應付得來嗎?”
她笑起來,“如果應付不來,魏皇就不會收我為義女啦。”
他將心中珍藏多日的想法提出來,“不如……我救出楚明鋒,我們三人一起逃出洛陽。”
她一怔,救人、逃走不是不可行,只是太冒險,“你可以救出明鋒,可是我們逃得掉嗎?拓跋泓知道後,必定派人追我們。再說,我們對洛陽不熟,很難逃得掉。”
“不試一試,如何知道逃不掉?”他清逸的眸光分外凝重,“嫵兒,我不願你與虎謀皮。”
“我也想盡快救出明鋒、離開洛陽,我好好想想,改日答覆你。”
慕容燁頷首,握她冰涼的小手,“你一人多加小心。”
她彎唇一笑,“你也是。”
————為了錦寧公主的冊封典儀,宮人趕製宮裝和鳳冠珠釵,送來冊封時穿的公主禮服、平時穿的六套宮裝和琳琅滿目的珠釵珠寶首飾,這些光芒熠熠的東西堆滿了大殿,使得整個大殿輝光流轉,刺人的眼。宮人還說,這些只是陛下吩咐宮人趕製的第一批,兩日後還有一批。
冊封這日,在宮人的帶引下,葉嫵先在太廟祭祖,後在金殿行冊封之禮。
魏皇始終含笑望著她,那是夙願得以實現的幸福微笑,比老來得子還開心。
拓跋泓站在一眾宗室子弟中,著親王衣冠袍,披墨色大氅,淹沒在魁梧的魏人中。然而,她總能一眼找到他,也許,他的臉孔最獨特,目光最冷冽,沒有半點微笑。
文武百官恭賀陛下得如此絕色義女,恭賀錦寧公主以鳳凰之姿翱翔。
魏皇拉著她站在丹墀之上,受群臣朝拜,盛況空前。
午時,宴開金殿,滿殿錦繡。
觥籌交錯,歌舞助興,君臣盡歡,喧鬧聲一浪接著一浪。
唯有一人,落寞地飲酒,好似眾人皆醉他獨醒。
拓跋泓的眼中總會浮現一抹鮮紅的倩影。不久前,他站在太廟前等候,風雪簌簌,白雪紛飛。她緩緩走來,頭戴珠翠鳳冠,著一襲鮮紅宮裝,廣袂飄飄,衣帶飛揚,七尺長的裙裾拖曳在地,隨著步履的行進,迤邐出一片刺目的鮮紅。那張略施粉黛的小臉眉目如畫,宛如月下聚雪,逼退了飛舞的雪光,令人無法移開目光。
鮮豔強烈的紅,純潔無暇的白,形成強烈的反差,讓她那種純淨的美極具張力,清純的嫵媚,潔白的誘惑。
他忍不住想,有朝一日,她穿上魏國皇后的冊封禮服,不知是怎樣的,是否像今日這般光彩奪目、豔驚四座、風華絕代?
冊封大典後,葉嫵回到凌雲閣,接受宮眷的恭賀。
大殿堆滿了妃嬪、宗室子弟送來的禮物,她看也不看,早早地就寢。
近身服侍她的兩個宮女叫做春花、秋月,伶俐、穩重,稟奏說崇寧公主來了。
葉嫵正要起身,拓跋凝就直闖進來,端著真正的金枝玉葉的架子,鄙夷地打量她。
“山雞變鳳凰,再怎麼打扮,也改變不了山雞的低賤。”拓跋凝下頜微揚,居高臨下地斜睨著她,目光冷如冰霜。
“公主是真正的魏國公主,我只是義女,自然比不上公主的金貴。”葉嫵沒有下床,故作謙卑道,“多謝公主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