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窗臺進屋,坐在她對面,“你猜到我會來。”
葉嫵淡淡道:“我累了,王爺長話短說。”
“為何對父皇說你是秦國靈犀公主慕容翾?”拓跋泓目光陰沉,沉得可怕。
“宮中佈滿了王爺的耳目,昨晚發生了什麼事,王爺不知道嗎?”她嘲諷道。
“父皇封你為公主,你沒有拒絕?”
“以你父皇的性子,我拒絕有用嗎?”她反將一軍,“最瞭解你父皇的人,不是你嗎?”
“父皇決意如此,誰也改變不了。”
“那不就是了?”“從今往後,你與我便是兄妹。”他走到她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頭,“其實,你喜歡魏國錦寧公主這個新的身份,樂意接受父皇的冊封。”
她失笑道:“有什麼好喜歡的?我最厭惡的就是皇宮,與皇宮有關的,我都討厭。”
拓跋泓的掌心貼著她的雙腮,“因為,一旦你變成錦寧公主,你我便是名義上的兄妹,我就不能對你怎樣。”
葉嫵莞爾一笑,“王爺這麼一說,我才知道魏國公主的身份還有這個好處。那你父皇這個決定,真是好極了。”
他的雙手壓迫她的臉頰,使得她嘟起嘴,“我告訴你,無論你是我名義上的皇妹,還是其他什麼身份,我都不放在眼裡。”
她無語,無論是以前的金公子,還是如今的魏國齊王,一樣的邪惡狠辣,令人畏懼,更令人討厭。
————
冊封典儀前一日,負責宮中禮儀的掌事姑姑教導葉嫵在冊封典儀上該有的禮數,她整整聽了一個時辰才得以離開。
魏皇賜給她一座寢殿,凌雲閣,與崇寧公主的鳳飛殿很近。
今日一早,宮人就帶她去凌雲閣,說陛下吩咐了,今日起她便住在凌雲閣。
走過這條宮道,再轉個彎,就到凌雲閣了。忽然,一抹黑影閃過來,快如閃電,她還沒看清楚這黑影是人是鬼,就被黑影拽住手,閃到一個隱蔽的角落。
那種移步幻影的速度與激情,既刺激又恐怖。
葉嫵看清黑影是誰,驚得把他拉到一個更隱蔽的地方,“林大哥,你怎麼進宮了?現在是白日……”
“我跟隨崇寧公主進宮的。”慕容燁淡然一笑。
“啊?崇寧公主?”她訝異地問,“你怎麼認識崇寧公主的?”
“此事稍後再詳說。”他面泛急色,問道,“對了,魏皇當真冊封你為公主?”
她點頭,“魏皇知道我是華婉心的女兒,就決定封我為錦寧公主。”
他眉頭一展,“這是愛屋及烏。興許這是好事,起碼……”
他沒有說下去,她知道他的意思,起碼拓跋泓會顧及她新的身份、不再纏著她,可是他又怎知道拓跋泓是一個纏人的魔鬼。
“拓跋泓有沒有欺負你?”葉嫵問。
“你放心,我是那種隨便讓人欺負的人嗎?”慕容燁淡笑。
“對了,這幾日你去看過明鋒嗎?他的腿傷好些了嗎?大夫有沒有每隔一日去複診?”
“夜半時分偷偷去看過一次,他的情況看來好一些了。”
如此,她放心了,好奇地問:“崇寧公主怎麼會帶你進宮?你怎麼哄騙她的?怎麼認識的?”
說起崇寧公主拓跋凝,他倒有點不好意思,緩聲說起他們相識的經過,“數日前,我在齊王府撫琴,公主牽著一隻兇惡的狼狗來王府。不知怎麼回事,那狼狗突然發癲,襲擊府中下人,咬死了五個人,整個王府被那隻狼狗鬧得雞飛狗跳。幾個侍衛合力也降不住那隻狼狗。忽然,狼狗撲向我,我施展輕功,避開狼狗的襲擊。之後,我接住侍衛扔來的刀,閃避的時候伺機出擊,費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刺死狼狗。”
雖然他說的簡略,但葉嫵聽得驚心動魄,“狼狗死了,公主是不是大發脾氣?”
“可不是?公主訓斥我殺了她的寶貝狼狗,要賜我死罪。”他憤憤道,“我據理力爭,說狼吼咬死了五個人,是不是應該賠五條人命?她驕縱蠻橫,硬要治我的死罪。”
“接著呢?王府的下人沒有站在你這邊嗎?”
“那些下人雖然同情我,可是他們不敢得罪公主。後來,公主轉了口風,說不治我的死罪了,命令我把那套輕功教給她。”
“然後你就以輕功換取一條命?”葉嫵笑得東倒西歪,“雖然崇寧公主驕縱蠻橫,卻是直爽的性子。”
慕容燁眉頭輕鎖,“之後每日公主都到齊王府跟我學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