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再告訴你。”葉嫵狡黠地笑。
“縱然你要我這條命,我也給你。”他的眸光漸漸深沉,深若無底之淵。
“好呀,從現在開始,你這條命屬於我,沒我的允許,你不許死。”她不施粉黛的小臉流露出一種俏皮的霸道,兩隻小手掐著他的脖子,“哪天我恨死你了,就取你的狗命。”
他眼梢含笑,眼睫微微下垂,“好,我雙手奉上。”
鄉村野地沒有暖爐、火盆,而且農房簡陋,縫隙多,寒風從縫隙鑽進來,寒氣刺骨。
他們上了硬木板床,蓋著棉被,她依偎在他胸前,感受這相擁在一起的俗世幸福。
楚明鋒抱著她,心暖暖的,很想就此沉醉下去,很想時光永遠停留於這一刻——只要她在他裡,只要他們好好的,沒有權勢、富貴,沒有陰謀、算計,只有簡單的快樂、平淡的幸福,這一生,足夠了。
然而,他隱隱地擔心這一刻不會長久。
拓跋泓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追兵很快就追上他們。假若他們被抓回去,也許,這輩子他們再也無法離開洛陽了。
怎麼辦?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對了,你腿傷怎樣?痊癒了嗎?”葉嫵忽然問,“你身上的傷呢?我看看。”
“還沒痊癒,不過好得差不多了。”楚明鋒捉住她的手,不讓她解開自己的衣袍。
她不罷休,堅持要看,他堅持不讓看,便岔開話頭,“嫵兒,我沒想到,沈昭背叛我。”
她想起沈昭中箭的那一幕,喃喃道:“沈昭……”
他的黑眸浮現一抹清寒,“我與他雖為君臣,但我當他不僅僅是臣。這十餘年,我待他不薄,他竟然如此待我!”
葉嫵說起沈昭選擇助楚明軒一臂之力的緣由,說到先皇,說到先皇的密詔,“最終,沈昭選擇了視而不見,選擇了不阻止楚明軒的密謀,因為,他最忠誠的人是先皇。”
楚明鋒震驚,想不到父皇竟然看透了自己,竟然留了一道置自己於死地的密詔!
父皇,手握生殺大權之人,從來都是滿手血腥。若無血腥,哪裡來的江山穩固、太平繁榮?你敢說你從未殺過一人嗎?從未枉殺過一人嗎?
而楚明軒,選擇了放手一搏、密謀弒兄,是因為嫵兒。
如今想來,是他太疏忽大意,以至於讓人有可趁之機。
“沈昭自食惡果,楚明軒殺了他。”葉嫵想起沈昭臨死之時說過的話,悲從中來,“我不知道楚明軒為什麼殺他,但我親眼所見。沈昭絕對想不到,當初做了那個決定,是一道催命符。”
“沈昭死了?”楚明鋒滿目驚愕。
“明鋒,你明明在澄心殿,為什麼沒有死?為什麼燒死的人是王統領?”
他猜測道:“那日我頭疼不適,便寢殿歇息,醒來時,已在揚州。如今想來,應該是沈昭偷龍轉鳳,送我出宮、再送往揚州。”
拓跋泓說過他沒死的緣由,她這麼問,只不過是印證一下,“沈昭選擇助楚明軒一臂之力,卻也不願你被燒死,就暗中命人救你。後來,楚明軒知道沈昭暗中做了這些事,一怒之下就殺了他,永絕後患!”
他頷首,“該是如此。”
葉嫵感嘆道:“楚明軒變了,變得心狠手辣。”
“因為,他不甘心。”
“這便是世人的貪戀,有了貪戀,便有黑白是非、明爭暗鬥。”
“嫵兒,如若我們有幸逃出魏國,你想回楚國嗎?”
“你在哪裡,我便在哪裡。”她深深地看他,不知道他能否捨棄曾經擁有的一切。
楚明鋒微微一笑,“我們尋一個世外仙境,搭幾間竹屋,屋前種幾株桃花、杏花、梅花,屋後開墾幾畝薄田,好不好?春日,我們泛舟小河、賞明媚春光;夏日,我們早早起來看日出,黃昏時分,我們坐在屋前望日落;秋日,我們在花架下賞月,與皎皎圓月飲酒聽風;冬日,我們在窗前賞雪,什麼都不做,與那簌簌的風雪聲一同入眠。”
葉嫵歡喜地點頭,他真的放下了所有,江山、帝位再誘人,權勢、富貴再吸引人,他也只要她一人。
“你還要為我生幾個孩子,承襲你的美貌、我的睿智。”他輕捏她的下頜,眸光深濃,“嫵兒,願意嗎?”
“嗯。”她坐在他腿上,慢慢靠近他的唇。
唇齒相碰,熾熱纏綿。
她解開他的衣袍,吻他的脖子……他身上的傷疤怵目驚心,可是她不怕,輕柔地吻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