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才女,要能討得這個老爺歡心,或許能從他這裡開個渠道逃出去。如今這個算盤算是胎死腹中。而面前這個廣爺也不得不讓我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好生應付。
廣爺不清不楚地笑了笑,站了起身。他確實很高,且很是清瘦,越發顯得風流瀟灑。廣爺從酒案後繞了出來,走到我面前。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廣爺也不勉強,笑了笑說:“我還在想,這個第一次露面就把堂子給拆的人會是怎麼個剛強女子,這麼多年能讓嬌娘吃這個啞巴虧的人還真沒出現過。”
我眯了眯眼:他是誰?和嬌娘是故交,知道我聖女的身份,地位應該不低。是暗門內的嗎?
“不用猜了,我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他眼睛一轉,低頭對我笑,“我知道你在盤算什麼,有我在,你最好什麼都別想。”
他是暗門內的人!
我繞過他,走到酒案前,身手拿過一個酒杯。這個問芳園算是數一數二的奢華,酒杯都是羊脂白玉杯。我拿著酒杯把酒空掉。
他好奇地看著我,我望著他,拿手輕輕一彈杯沿,酒杯發出一聲嗚鳴。他半懂不懂地看著我。我微微揚起嘴角,一揮衣袖,酒杯摔了出去,正打他的腳邊,玉碎清越的聲音迴盪在這個房間內。我抬起頭,頗帶一絲殘忍地看著他。
他臉色有一絲閃神。
我也不願再逗留,轉身走了出去。
大不了,玉石俱焚……
被人押送回小簇閣,我心跳地很快,不能再拖了,要儘快脫身。暗門的人一個個現身,我知道地越多我越不容易脫身。然而我一口不能言的人,手無縛雞之力,孤立無援,脫身談何容易。
越想越亂,越想越煩。
我推開窗子,望著天邊,一咬牙,先不管如何迴天山,出了這個狼窩走一步算一步吧。
是夜,小小衫彤退下後,特意叫她們留了燈。
等後半夜起來,四下寂然無聲。我側耳細聽,門口隱隱傳來鼾聲,兩個守衛果然又睡著了。
我下了床,翻出一套黯色的衣裙出來穿好。從梳妝檯上撿了支鳳點頭的金釵。那日嬌娘叫我挑上臺的衣衫首飾,我一眼就相中了這支釵。倒不是做工好或是款式新,而是看中了它尖尖的釵尾,堪比一把利器。
把床幔扯下來,壓著聲音撕開來,打結成繩,一頭栓在窗沿上。
我把被褥衣物之類的東西散了全屋,伸手把書桌上的一摞宣紙拿了過來。掀開燈盞,取了火種。
深吸一口氣,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退縮了。
一揚手,我把帶火的宣紙揚灑開。拿絲絹捂著口鼻,縮在窗邊。
火慢慢燒開,發出濃烈的煙氣。
我儘量壓著少做呼吸,耐著性子等待。
火燎了大半個屋子,連房頂也著了火。只剩我這一點立足之地還是完好。
兩個守衛終於發覺不太對了。
“糟了,糟了,走水了!”
“快去叫人!”
……
不一會兒,來了不知多少小廝走卒,一片喧譁。
“裡面那人怎麼辦!”有人終於想起有個我來了。
“糟了!快去叫媽媽!鑰匙還在她那兒!!”外面又一陣混亂。的
我暗笑一下,就等你叫呢。
我估摸著嬌娘該差不多該在往這裡趕了。把打好的繩子垂了下去,貓著身子也跟著翻了出去。
第61章
真是把我摔狠了。
手勁太小,儘管是抓著繩子滑下來的,還是不大不小摔了一下。不過現在可不是嬌氣的時候。我忍著痛從地上跳起來。
正門正在日夜趕工修正廳,我也不信這個暗門做主的問芳園四面會沒有守衛。與其從牆上翻出去,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守衛捉住,不如大大方方從正門出去。
我就近鑽入一個一層樓高,看上去人跡罕至建築物,藉著門口的燈光一看,原來是個通到地下酒窖的入口,修成了個簡陋的房子。我也管不了那麼多,隨手拿了條屋內的凳子。
外面的小廝打手走卒正忙地不亦樂乎,來往滅火,奔走安撫被驚醒的伶人。我側身躲在暗處,正巧有個小廝端著個空水盆往回跑,我估摸著身形也算瘦小了,再等下去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個合適的,當機立斷,悄悄走過去,狠足了勁一凳子敲了下去。
我喘著氣把小廝拖回酒窖,扒下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又帶上小廝的帽子。這是上次放當菲琳雪出城的故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