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反正現在一團混亂,我趁亂應該可以逃出去。
收拾妥當,我又鑽出屋外,一望即知不妙,嬌娘也算是治下有方,短短一柱香時間居然把火完全撲滅了,只還在冒著黑煙。我暗叫不好,我當然是希望火越燒越旺,場面越亂越好。
一拍腦袋,我反身又轉了回去,從那個昏過去的小廝身上翻出個火摺子,跑下酒窖,把嬌娘辛苦蒐集的滿滿一窖瓊漿佳釀全部打翻,又抱了一罈出來,一路灑著把外面的小屋也淋上酒,折了火摺子點上火。
我滿意地笑了笑,這小房子四周都連著樹,一直連到伶人的樓房,況且酒上的火可沒那麼容易撲滅了。
轉身往大門跑去。
眼看就要到門口了,突然有人一把拉住我。心裡一跳,卻聽後面那人說:“你往哪兒去啊?媽媽在後院點人呢!快點去吧!”我忙點頭鞠躬,偷偷瞄了一眼,也是個下人打扮的人,不由地鬆了口氣,無法,只得跟了他往後院去。
還沒走近就聽見嬌娘壓著怒氣的聲音:“……一幫沒有的奴才,還不快找!人要是丟了,你們全陪了腦袋都不夠!愣著幹什麼!快去找!四面出口都給我把門看牢了!一個人也不許出去。通知外面的護院,搜城!”
兩三個機靈的小廝道了聲“是”就撒腿往外跑。
我趕緊邁步跟著往外跑。
忽然聽得後面不知誰喊了聲:“媽媽……酒窖那邊……”我一回頭,看見酒窖那裡竄起兩層樓高的大火,一路蔓延,四面樹叢都已經全面著火,眼看就燒到伶人的樓閣了。
我會心一笑,快步往正門走去。
正門的工匠也聽聞院內著火,正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著,我儘量躲著不被人注意,穿過一團狼籍的正廳。
邁出正門,我心裡長噓了口氣,雖然後面還有困難重重,起碼先過了第一關。
低了低頭,我邊邁開步子邊在心裡盤算如何出城。不想因為沒有抬頭正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我一瞥那人描金的黑靴和價值不菲的下襬料子,尤其那塊吊著的四角香包,綴滿寶石珍珠,接著銀絲的流蘇,心裡只大叫一聲:天要滅我。
一咬牙,腳下不停,只想奪路而去。
“慌慌張張地幹什麼!”廣爺提著我的衣領把我拉回來。
我低著頭,打死我也不會正臉看他。
“我問你,院子裡起火的是不是小簇閣?”廣爺冷著聲音問我。
我連忙點頭。
“那裡面那人呢?”
心裡大罵暗門門主,給我吃的那個什麼啞藥,我現在要是能出聲,當是可以隨口把他糊弄過去。
廣爺起了疑:“我問你話呢!”
我只覺得冷汗淋淋,我現在要是轉身就跑肯定跑不出這個廣爺的手掌心。
“你,抬起頭來!”廣爺覺出了不對。
廣爺看我還是不答,直接伸手過來抬我下巴。
心裡一狠,橫豎也賭上一把。
我一下子抬起頭來,廣爺的表情果然有一瞬間的凝固,抓著機會,我握著金釵的右手猛地翻上,直戳向他。
手腕一痛,還沒刺中他,他依然伸手捏住我的手,反手一剪,他把我人擰了半圈,把我的手圈在我背上。手筋被擰,金釵也握不住了,應聲落地。
“好險啊,真差點讓你逃了去!”廣爺在我耳邊笑著說。
……
……
嬌娘的眼神再也不是無事的樣子,滿是怨毒。酒窖花臺樹木燒了不說,伶人的大樓也給燒了個小半,加之前廳被毀,整個問芳園算是被我拆了個七七八八。“打!”好半天,她才惡狠狠地吐出一個字,也難怪,多年心血付之東流,任誰都會心疼。
我已然褪下了小廝的服裝,還是那身黯色的衣裙。心裡只覺得可惜,下次要再逃出去肯定更不容易,斷是不能再冒險了,還是要有周密計劃才行。
“打不得。”一旁的廣爺幽幽閒閒地抿了口茶。“如此佳人打了豈不可惜。這個浣塵很有意思,我想先包下了,嬌娘還是好生看著她吧。”坐在他腿上的百靈眼神複雜地又看了我一眼。
嬌娘眼有不甘。
廣爺又不緊不慢地說:“打壞了,烙下痕跡就不好看了。”嬌娘一點即透,如夢初醒,一揮衣袖道:“拖到柴房去,這回可給我守牢了!”
柴房換了兩個人把守,再不讓任何人進來。
兩天之後,我就餓地頭昏眼花了。嬌娘想怎麼樣?小懲大戒還是直接把我餓到走不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