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妹妹今日願意與我吐露心聲,這些內情,若非你親自說來,我也實在難以想象。或許妹妹說的對,帝本涼薄之心,若奢望什麼真情,那是我們自討苦吃了。”
“所以,姐姐,你我姐妹而今站在這高處不勝寒的極地,若不能為自己的以後好好謀劃一番,這天下人是不會顧忌我們這孤兒寡母的死活的。前些日子送給姐姐看的那幾封密摺,姐姐可還記得?”
見阿柔主動提及此事,葉赫如雲終於正色點頭:“是,初看密摺上面的內容,姐姐也是大為驚駭。眼下這朝中的情勢,看來的確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操縱……”。
番外:風雨同舟(4)
阿柔起身來,站在夜色如水的南窗邊。
她就這樣站著,錯銀鎏金的香爐中燻了沉水香,空氣瀰漫開這一種味道,這一種,本是凝神靜心的味道,卻依舊並不能讓此刻她的心鎮靜自若。
“姐姐就不問我,想如何應對?”
她回眸看向她,只是微微一笑,卻足以傾國傾城。
葉赫如雲也隨之起身,二人相視而笑,眼底皆是一派瞭然。
“姐姐不才,大致也能猜到一二分了。此事不易為之,妹妹若是相信姐姐,不如就讓姐姐我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阿柔上前兩步,對葉赫如雲躬身一福禮:“姐姐盛情,妹妹沒齒難忘。”
“你如此多禮客套,可是不把姐姐當自己人看?”
兩人攜手而笑,再看時,彼此都是會心點頭。
隨後的五天,是震驚整個大齊的最為黑暗亦最為慌亂的日子。
蘇南旱災,朝中諸員私吞災梁,三關外的難民終於發動暴動,他們攻佔了西京氏族大戶的宅門,搶糧搶錢。
因為飢餓,他們乞討,乞討不成,他們偷竊,偷竊不成,他們搶劫,搶劫不成,他們終於造反了。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幾十萬手無寸鐵的百姓拿著木頭和石塊砸開了西京貴族大戶們的房門,在繁華的街道上燃起了一道道漆黑的烽火,無數人死於這場混亂之中。
駐守京師重地的軍士們好像是紙糊的,在災民面前脆弱的如同一片麥子。
儘管他們積極奏報,說亂民兵力極強,內有高人指揮周旋如何如何勇猛無敵,可是卻無人相信,全都將這些當做了他們無能昏庸的託詞和狡辯。
對於這樣突如其來的暴亂,剛剛還對蘇南災情閉口不提的官員和氏族們都驚呆了,因為災民們功進城之後,第一時間強佔的便是他們的私宅與莊園,為求自保,他們紛紛上奏。
雪花般的奏摺如水一般湧向朝堂,對此,端坐在珠簾後的兩宮太后,態度皆是一致的淡定:“右相大人作為輔政大臣,之前從未向哀家回稟過蘇南大旱之事,而戶部又早已撥出梁款賑災,哀家以為,眾卿所言大過其實。”
番外:風雨同舟(3…U…W…W)
右相無法,只得秘密調遣自己的軍隊,前往西京城中平亂。
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干出沒在西京城中的亂民,其實並非真正的蘇南災民,而是由兩宮太后聯手安排的一支皇室親信,他們開啟城門之後,用錢糧牢牢的掌控了這批湧進城走投無路的災民,並鼓動他們製造輿論,逼右相下臺。
而此時掌管著京師兵馬的京兆尹,以及內宮侍衛營統領袁素等人,對奉命剿殺亂民皆是陽奉陰違。這頭出兵,不到一刻鐘,全部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賭錢吃酒了。
所以,派出去鎮壓他們的右相私軍,在不到兩日之後,便宣告大敗。
最後逼不得已,右相只得支使手下人再度朝兵部要求發兵,然而兵部大司馬卻突然一反常態問道:“大齊眼下四海昇平,蘇南九州的長史這不剛剛才代百姓們進獻了萬民功德傘,怎會大逆不道的造反?右相所言,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對於兵部大司馬的臨陣倒戈,這又讓右相狠狠的吐了一口血。他甚至搞不明白,這不是前些日子還口口聲聲宣稱與自己共同進退的盟友嗎?怎麼轉眼之間就翻臉不認人了?
於是,兵部發兵一事被一拖再拖,城內的戰事越來越緊迫。
六月十四日那天清晨,終於發生了劫殺上朝官員案,被殺者,皆是朝中重臣與世家大員。
整個西京城轟然震驚,兩宮太后聞訊就犯了頭風,大罵中書令和百官,並當場下令將右相投入獄中,交大理寺嚴加審訊。
但是就在百官們都以為此事與凌家有關時,身為天子外家至親的凌詹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