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卻睡的很踏實,嘴角彎彎的,像極了一個人。
阿柔坐在窗前,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她依舊沒有半點因意,一隻白燭靜靜的燃著,燭淚低垂,火光下隱隱有一絲丹紅,恍若女子珠淚下滾落的胭脂。
在她身邊不遠的書案上,放著一封薄薄的書信,那封口處的火漆完好,居然沒有拆封。
這是外祖父凌詹春下朝之後託人送進來的書信,不需拆,她也大概知道,他要說什麼。
而今的局勢,是朝中分了三派,一派以右相為首,挾輔政大權,諸事之上皆是以結黨營私為首要之重。
另外一派則是中庸之派,當中不乏諸多名臣世家,他們並不急於站隊,而是伺機而動,先觀察形勢再做打算。
另外一派,則是以新興的凌家為首,以天子外戚自居,借太后垂簾聽政之勢,大肆拉幫結派。
番外:少女太后(3…U…W…W)
她就那樣坐著,已經足足有兩個多時辰了。
之前在國子大殿上,群臣爭議的話不由得再一次迴盪的腦海裡,她緩緩回過頭去,看著年幼的孩手,心底一片空濛的茫然。
能在此時遞信進來,他必是著急萬分,若不是如今宮中如此局勢,恐怕她這個外祖父早已安奈不住隻身前來。
阿柔的嘴角滑過一絲淡淡的笑,她可以在腦海中想象著他生氣的樣子。
這個曾經肆意操縱秦國朝政的一朝重臣,而今卻發現了,自己的外孫女並不似自己的女兒那般,對他俯首帖耳吧?
而他這時遞進來的這封信裡,又能說些什麼呢?不過是分析當前情勢危急,迫她於朝會時向右相一派施壓罷了!
也許還有別的什麼,但是她卻不想去看了。
這條路那樣冷,她不能轉頭去看別的路上的火光,一旦她看了,她怕她再也沒有勇氣往前走了。
她也曾經有過一個那樣繾綣的美夢,自以為那其中的一切並非虛幻,譬如他在跳下千尺崖的那一刻,抱著她的身子,吮吸著她唇間的每一縷芳香。
她至今仍記得,他掰開自己的手腕時,那種深情的眼神裡,含著多少讓她心碎的情意。
然而,這個夢還沒有開始,就將要終結了。
歲月於她,已然是幹刀萬刮的凌遲與割裂,命運虛無蒼茫,猶如燒過荒原的熊熊野火,撲不盡,澆不息,永無靜好,從無安寧。
她緩緩的伸出手來,捏起書信,放置在燭火之上。火苗高高的燃起,燒得信封微微曲捲,漸漸泛黃,火舌蔓延,終究化作黑灰。
“太后娘娘!”
徐夫人領著侍女端著宵夜走進來,驚得輕呼一聲,幾步跑上前來,險些將那燭臺推倒。
阿柔也不做聲,只是靜靜的看著已經燒了大半的書信,剩餘的一半也是黑灰翻卷,殘破不堪,像是千瘡百孔的蛛網蒙上了黑塵,在燈火下,有著矇昧的光。
“徐夫人,哀家還不至於愚蠢到受人擺佈的時候,哀家之所以還在這宮中活著一天,就是為了等皇上長大,然後親手把這大齊江山交到他的手裡。其餘的,任何念頭哀家都早已沒了。”
她靜靜的看著眼前有些驚詫的徐夫人,而後拍了拍自己的手掌:“以後,但凡凌大人有書信送進宮來,你都替哀家回了。如此這般,不符宮闈律法。”
****************現在最怕看見書評去的爭執,有人要這樣,有人要那樣,我真想說,任何故事只有一個結局啊!我實在是眾口難調,難道多寫幾個結局大家就滿意了?
番外:少女太后(6)
徐夫人也是忍不住愣了一下,終於躬身道:“是,太后娘娘。”
再抬起頭時,她看她的眼神,已然有些與往日不同。
或許,也是在這一刻,她才終於有些明白了,為何自己的主子,會獨獨對她情有獨鍾吧?
然而,晚間看著加急送來的幾本奏摺時,阿柔的眉間卻越皺越深了。
而今已是五月,然蘇南九州卻是連續數月天旱,地方州府官員瞞下災情,以至於百姓譁變。而今,蘇南九州的駐軍已然壓制不住了,這才終於有訊息報了上來。
阿柔看著這本奏摺,不由的手上微微顫抖了起來。
“來人,去做些清淡的湯水上來,還有,派人去典官那裡取戶部今年以來所有的賑災錢糧撥款記錄。”
這一夜,柔儀殿的燈火徹夜未滅。
徐夫人侯在一旁,看著書案上的燭淚一滴滴的滾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