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人生中的轉折點。
那天早上,明月來到了香秀閣。
明月是公子小白的貼身小廝。他拿著一卷詩找上門來。彼時蘇明婉正在挑揀衣料,我正悠閒的磕著瓜子。
見到明月,蘇明婉臉上有些不自在。手中的衣料將放未放,冷著臉不發一言。
明月手捧詩卷,身著長衫,像極了個文藝青年。“蘇小姐,小人於蘇府門前等了幾天,門人不好通報。如此前來,多有冒犯。公子有一事相求。”
蘇明婉急急說:“你別說了,我也答應不了你。”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瓜子,翹耳聽去。
“公子如今不方便出門……”
“我叫你別說了!我與他未有瓜葛!”
“公子無有他求,只求……”
“明月,你近來年紀大了,不知何時竟也學會了死皮賴臉?”
聽聞死皮賴臉四個字,明月的臉頓時變得通紅,彷彿受了多大的羞辱一樣,胸膛一鼓一鼓。卻當即閉了口。
這人是不是玻璃心啊?不就一個死皮賴臉嘛,至於啊。唉,小小少年,太清純了。
香秀閣內一時無聲。
明月雖不再說話,卻正堵在門口,蘇明婉一時不好出去,只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一個盛氣凌人,一個眼圈泛紅,像極了小兩口打架。
玲瓏八面的蘭夫人今天沒在。櫃上那個怕事的小哥更不敢說一個字。我舔舔因磕瓜子而略有些發乾的嘴唇,繞過蘇明婉的兩個丫鬟走過去。
“蘇小姐……”
“你給我閉嘴!沒你的事!”蘇明婉怒氣向我轉來。
她身後的兩個丫鬟對著明月沒說什麼,這會兒見了我,彷彿終於發現有這麼一個人可以讓她們發揮角色,便矛頭一轉對著我直指而來:“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們小姐說話你也來插嘴。”“沒眼沒色的,滾回屋裡待著去!不叫你別出來!”
我內心有什麼東西猛然膨脹了。
我指著那個對我說滾的:“滾滾滾滾!就你媽知道讓人滾,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長得跟頭豬一樣,你自己就是圓滾滾!”
“還有你!你說我是個什麼東西,我倒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但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就是個小—賤—貨!虎假虎威的小——賤——貨!!”
趁著兩個丫頭愣神的當口,我爆發的小宇宙轉向了蘇明婉:“蘇小姐,你再怎麼伶牙俐齒,再怎麼說得這位小哥無語凝噎,你也是不講理的那個人啊。人家公子為了你都殘廢了,不非要你知恩圖報,你總讓人家把話說完吧?你忙著堵別人的嘴,是不是也知道傾城裡千千萬萬的人都怎麼說你呢?”
“這位小哥,你走吧,就回你家公子,蘇小姐看不上他了,也讓他自己珍重。別再上趕子求她了,身殘志要堅!”我一邊說一邊把明月推到門外去,只聽得蘇明婉冷笑一聲說:“很好!”
我把明月推得遠一些,回手往屋裡走,聽了她那聲很好,截不住話茬,接著對道:“一個人好不好的只有自己知道,一個人要是不好了全城的人都看她笑話!”
須知,遇事不冷靜,乃人生之大忌。
多少事情,一衝動起來,就再沒辦法回頭。與人交往,切莫為逞一時之快,而口不擇言。
在我穿越前的二十幾年中,我常用這些話來提醒自己。
而今我突然發現,改變一個人性格,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我無視身邊氣得發抖的蘇明婉,昂首挺胸走回香秀閣。蘇明婉飛一般的跑向車裡,我正為自己的得勝而驕傲時,她又回來了。這回,她的手裡多了一條鞭子……
我還沒有暗叫一聲不好,那鞭子已然抽來,伴隨著火辣辣的疼痛,只聽她怒氣衝衝的連聲叫道:“看笑話!我讓你看笑話!我讓你看!看!看!”
我試圖去抓住她的鞭子,反倒被帶了一個跟頭。我尖叫一聲,倉皇間急忙抱住頭,蹲在地下。鞭子抽在我身上,所到之處便如同針扎一般。隨著不斷想起的叭叭聲,我唯有摟緊了自己的頭。身上疼,心裡更是後悔得很。心想這麼打人就沒人來管啊,怎麼就沒人進來拉拉呢?又想起她是官二代,打死了人都不一定有事的。又疼又怕,哭了起來。
儘管我使全力護住了頭,奈何她發了狂,鞭子好像長了眼睛般,連續幾下朝我的腦袋上招呼。我被打得有些發矇。耳邊也響起了嗡嗡聲。
倉皇中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嚇得又是一聲尖叫,耳邊響起一個聲音:“跟我走!”我抬起滿是鼻涕眼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