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嘆了口氣。
好想她。他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時間多得數不清，然而唯有這一次，像個人類似的忘不掉她。果然是被她傳染了。赫爾墨斯露出一個無力的苦笑。
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宙斯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他環視四周，然後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萬神之王，今天召我們來此又是有什麼‘重要’事件？”塞勒涅不等宙斯落座，就率先發問道——她還故意引用了赫爾墨斯的話，在“重要”上加了重音。宙斯不在意她挑釁似的問話，而是直接宣佈道：“珀爾塞福涅封冥後時，改封為春之女神。至於她原本的生命女神封號麼，改封與——佐伊。”那麼直白簡單，甚至都未加修飾的話語如驚雷在萬神殿中炸開，塞勒涅幾乎跳了起來：“這怎麼可能！佐伊是誰？！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有什麼資格成為生命女神！”
一道甜美的嬌笑忽然響起：“本尊就是佐伊。”眾神愕然，齊齊投向那聲音的主人。
琉璃金瞳的阿波羅身旁站著一個笑意盈盈的女子。金棕色的長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一雙美麗的金棕色眼睛眨了眨，嫵媚動人。
是一個誰都沒有見過的女子。陌生的氣息，陌生的聲音。然而她唇邊的那抹笑容……那麼熟悉！似乎曾經也有個人把這笑容掛在臉上，燦爛如傾城日光。阿爾忒彌斯緊緊的捂住了嘴，才抑制住那聲高呼：“芙洛拉！”
赫爾墨斯驀地站了起來，目光灼人。
然而不是。那金棕色的髮絲和眼眸，怎麼會是芙洛拉？雅典娜低低咳嗽了一聲，低聲說：“芙洛拉已經不在了。”赫爾墨斯才緩緩坐下。他輕輕搖了搖頭，想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佐伊向前兩步，嫣然一笑：“現在塞勒涅殿下知道‘佐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是誰了，是吧？”塞勒涅臉色一寒，心有不甘的坐了下去。
“佐伊啊？”赫裡阿斯慵懶的揮揮手，示意赫柏倒酒。他站起來，眯起眼睛打量她：“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前兩天斯巴達神廟被焚了吧？”佐伊挑了挑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地獄女神赫卡忒被深淵之神塔爾塔洛斯之力封印，可是您的功勞吧？”
赫裡阿斯瞪圓了眼睛，眾神愕然。
地獄女神赫卡忒當年被塔爾塔洛斯強行封印，導致本應被一舉殲滅的提坦神族仍有殘餘勢力，宙斯一直憤恨不已。如果當真是赫裡阿斯干的，那就有好戲看了。
赫裡阿斯怒道：“你血口噴人！”佐伊嫣然甜笑：“那就只有太陽神您自己知道了。不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她的眼神忽然凌厲起來，寒冷如北極刮來的寒風。
“夠了。”宙斯揮揮手，“今天就到這裡，赫柏，把生命女神的神器等下給佐伊送去。”青春女神乖巧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佐伊！”宙斯剛剛離去，赫爾墨斯就立刻站了起來，“你過來！”他的心微微一動：芙洛拉說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是她家鄉的一句話。如此說來……赫爾墨斯的目光柔和了些許——她大抵是從忘川進了輪迴之谷吧？面前的這個“佐伊”確實是十三四歲的模樣。而且那雙美麗的眼眸以及其中流轉的光芒，和記憶中的少女一模一樣。
“赫爾墨斯，你有事嗎？”阿波羅凝聲問道。赫爾墨斯眼眸裡的奇異神色讓他不滿，他伸長手拉過笑容僵硬的佐伊的手，無聲的宣告“離她遠一點”。赫爾墨斯神色一僵，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佐伊仍舊一直乾笑。
搖搖頭，水神的身影消失在了萬神殿裡。
雅典娜說的沒錯，芙洛拉真的不在了。就算她轉世輪迴或是神氣再相像的人，也不是她。
阿波羅把佐伊拉出好遠才停下了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麼了？”佐伊輕輕嘆口氣：“他居然還記得。”“嗯。”阿波羅重重點點頭，神色嚴肅，“繼承了父神惡劣的獵豔愛好的，我們這輩裡只有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佐伊忍俊不禁，噗哧的笑了出來，“沒看出來！”轉而笑容黯淡：“我只知道，過去的，終究該過去。太過流連過往，也不見得是好事。放手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阿波羅深深的看著她的眼眸，半晌後也輕輕嘆了口氣，拉起了佐伊的手：“走吧。”
赫爾墨斯站在萬神殿頂上，眺望著那兩人離去的身影。
最後的那段話，是對他說的。
然而他做不到。
那些如花笑靨、那些美好的記憶，他放棄不了。包括……最後的那個哀婉的眼神。那就是芙洛拉沒錯。大概是她改變了容貌，想躲避過去帶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