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紅月亦是滿臉焦灼之色,“夏皇夏之謙在此!本是來竊取火戰弩丨圖紙,聽聞烈皇在此,便要毀掉堤壩水淹鐵城,此刻那處已佈下火藥,還請教主儘快離城!”
“誰要聽這個!”
黑色面具下的男子,真真著急,“夏無憂在何處?!”
“她……”紅月神情隨之僵了一僵,看向已是寒意十足的北堂烈,放低了話語聲道,“方才敲響鐘聲之人便是她,烈皇快趕過去罷。”
不待她話說完,那黑袍男子早已飛奔而去——
祭祀大典亂作一團,打殺聲,呼救聲,交錯相應。
沐君白目光追隨了那道黑影少許,擰緊了眉心,反覆問跟前的人,“夏之謙當真在堤壩裝滿火藥?”
耳邊那肯定的回答,聽得好不真切。
他看向遠處矗立的鐘樓,那顆心開始焦慮鼓譟起來……
※
塔樓之下,無憂鳴鐘過後,剛是走了出來,遠遠的,從那鐵神大殿傳來陣陣***動聲,猶如漣漪,在靜若止水的湖面上,一***的泛開……
人頭湧動,帶著倉皇失措的表情從那方向跑來,除了逃命,再無暇顧及其他。
滿眼都是人,肩並著肩,互相推擠擁堵在一起,饒是跌倒,就只能被後來的人踩在腳下。
無憂站在略高的臺階之上,忽而無措。
如此時候要逆流而上,只怕難上加難。
眼前的高聳的巨壩,此刻看上去更加壓迫,若然坍塌,被它阻擋在身後的洪水猛獸,將吞沒這裡一切。
怎麼辦……
聽到人群中呼喊著‘夏軍’等字眼,無憂更加確定她的哥哥就在這裡!
真的要殺北堂烈嗎?真的要毀壩淹城?
“夏無憂!!”
就在她呆立在鐘塔外時,忽而一聲暴怒,仿是從胸腔中震出來,大喝著她的名字,翻湧的思緒瞬間被拉扯了回來。
她應聲望去,瞳眸兀的微瞠——
那男子正沿著狹道兩旁的房舍,飛簷走壁,急掠而來!!
他身後數名黑衣人,緊追不捨,不時發動手中的弩箭,簌簌從他身旁擦過,看得人驚心動魄!
而由始至終,他的鷹眸卻只緊鎖在她身上,繃得僵硬的俊容,毫無動搖,誓死都要來到她身邊!
她怎在這時候站在那處發呆?
北堂烈胸中那團火燒到了極致,更對當日廢去她輕功懊悔不已!
只差一點了,他立刻就要抓到她了……
轟——轟——
幾聲震盪天地的巨響,淹沒了所有驚恐和喧囂!!
巨壩隨之由正中的缺口裂開縫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囂張的向四周擴散開。
沒等人心中的恐懼爆發到極致,傾瀉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勢,瞬間席捲而來,所到之處,吞噬了一切……
※
水……
眼前,周身,只有湍急的水流,淹沒了所有。
那是種無堅不摧的力量,渺小的人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無憂被捲入其中,掙脫不得,洶洶的水狠狠的嗆入她的胸腔,擠壓她弱小的身軀。
隨著那衝擊,她幾欲暈厥過去,又幾欲被灌入口和鼻的水嗆得呼吸不能。
本能的掙扎著,渾濁的視線裡,她看到身邊無數的人與自己一樣,被困在激流中,不知會被帶到哪裡。
腦海裡僅存的畫面,是北堂烈不顧一切向她衝來,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意識逐漸渙散,逐漸脫力。
渾渾噩噩間,女子飄忽著心緒,隨波逐流。
經此一劫,她總算明白天下之爭不會因她一人而停止,過往對北堂烈種種牽強的要求,是為難他了。
我們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了……
彷彿,在她合上雙眼之時,有一雙她並不陌生的手,將她拉入那臂彎,緊緊的將她抱住!
心跳聲取代了一切聲響,聲聲震入她耳中,好安心。
所有的無措,在融入那懷抱之後,都被逐漸撫平。
她知,此刻自己是與他在一起的……
※
周身被溫暖包圍,一片清寧寂靜。
再度恢復意識,不知身在何處。
依稀,無憂的鼻息裡嗅到她所熟悉的氣息,那味道全天下只有一個人獨有……他是北堂烈。
努力睜開眼眸,四周唯有無盡的漆黑,她的世界彷彿在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