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心為他設計,卻不得人領情?還要反被其誅殺?
“你可是我們沐氏最後的血脈!”
“那又如何?”
沐君白不為所動,看他如看螻蟻,眼中盡是憐憫,“我的父皇,早就留下遺訓,沐氏一族,世代不得以復國之名再掀戰禍,叔父,你的野心不小!”
“我是為了你!”慕顯平激動得揪起他的衣襟。
可霎時,他彷彿想起什麼,遂即,他又變換了語氣,迫切而誠懇的勸說,“你出現在此,正正應了神明的旨意,為何你要違逆?你看看腳下這些人,他們都會為你所用!”
沐君白不可思議的笑了起來,“你以為在那巫師身上灑些磷粉,這等把戲能騙得了我?”
抬起手,他自若的將慕顯平推開,回身只對北堂烈道,“這是我的家事,你可以去接你要的人了。”
言盡之後,他抬眸看向北面的廣場,“我在車上做了記號。”
北堂烈聞言,更不多話,轉身欲往那方向行去。
慕顯平急得面紅耳赤,不管不顧的叫囂,“昏君不除,水淹鐵城!昏君不除,水淹鐵城!”
應了他的喊聲,高塔之上,忽的響起鐘鳴之聲……
咚——咚——咚——
那沉悶的聲音清晰的迴盪在每個人的耳中,敲擊著脆弱的心,帶來最直接的恐懼。
鐘響,決堤。
兩個男子同時色變!
扯過慕顯平,沐君白厲聲質問他,“你要毀壩淹城??”
“不,不,不是我!”慕顯平早已被嚇得倉皇失措,搖晃著雙手,“我只想為君樂報仇,助你光復沐氏天下。”
那麼,是誰在鳴鐘?
在一起,只有狂熱
迴盪在山體之間的鐘鳴之聲,高亢而綿長,為這座城中所有的人帶來不可抵擋的恐懼感。
慕顯平今日煞費心機,目的只有兩個——
其一,殺了北堂烈為愛女報仇。其二,擁戴沐君白為王,號令天下沐州遺民。
他是沒有理由毀城的,況且他自己都是貪生怕死之人!
但見他面露懼色,茫然無措,仿是對此毫不知情宀。
北堂烈與沐君白相視了一眼,只覺事有蹊蹺,再逼問他道,“這鐘可是你命人去敲響的?”
“不是我,不是我……”
慕顯平慌亂的擺著手,更比腳下眾人驚慌害怕,“鐵神被激怒了,被激怒了!!!怛”
他反手抓住沐君白,哀求道,“快殺了他,殺了北堂烈!否則鐵神顯靈,會淹死我們的!!”
謊話說得多了,竟連他自己都相信。
“你瘋了!”
一把將他甩開,沐君白擰著眉頭,無可奈何的斥道,“我沐家怎出了你這等軟弱無能之徒?既是怕死,何以還不安分!”
大典四周的人不再專注於祭臺上的一切,有人開始向外散開,想要逃命,有人卻在大喝著,要鐵神開恩,將他們朝炎的國君斬殺當場,以求庇佑。
越發混亂,越發的焦灼……
更讓人介懷的是,這敲鐘之人到底是誰,有何目的?
正午烈日當空,風起雲動,撥弄了陽光。
忽而從大殿兩側的山體之上,折泛出銀光來,正正晃過北堂烈和沐君白的臉龐。
“山壁上有人!”兩人同時警覺道。
話方是脫口,利箭啟發,密密麻麻的往祭臺中央射來——
沐君白運功揚風,在面前化作一道無形氣牆抵擋!
亂箭向四周彈開,殺聲已起,混在百姓當中的夏國暗人大喝道,“計劃有變,斬殺烈皇,振我大夏!!”
夏國?!
暗中驅使夜軍去肅清山壁上的殺手,聽其大喊,北堂烈蹙起俊眉。
他來鐵城前並未做通傳,夏國暗人想必早就埋伏在此處,有何目的?
再聽鐘聲迴盪,可是真有人要毀壩淹城?!
蔽去那滿腹疑惑,他只向沐君白確認問道,“人可是在北面馬車那處?”
不待回答,紅月至遠處大喊了聲‘教主’,馭著輕功,踏著人群的腦袋,箭一般的駛來——
“紅月?本座不是叫你……”
沐君白嘎然止住差點脫口的話。
他本是滿心輕鬆,打算肅清門戶之後便抱手看戲,這兩國之間,就與他無關了。
豈料屬下突然出現,人也是再也穩不住!